仇和來了。
百日前,這個最富爭議的江蘇省行政官員就職昆明市委書記。
這無論對仇和還是昆明都是一次考驗。考驗快、狠、無私的仇和式行政風格是否會在昆明水土不服。因為正如昆明市長張祖林所說,“昆明的干部有時有點兒像昆明的天氣,溫柔或者是有一點溫吞。”
1月17日,昆明的城鄉建設、滇池治理、工業招商和城中村改造四大戰役全面打響。隨后,教育、醫療改革文件下發各局辦,為這兩領域的民營化改造經營氛圍。市長開始在每月20日接待市民,市區縣級所有領導的電話予以公開。
市長熱線辦公室的一工作人員說,現在他上廁所都是一溜小跑。
對于急如閃電的仇和行政,社會有贊有彈。
昆明多數干部和學者都沉醉于新政的新氣象中。而昆明外部的專家學者則在質疑,政府是否應該涉水招商;公務員超負荷加班有違公務員法;過于強調“人治”的行政改革是否能長久。
面對外界評價,仇和在2月14日的一次大會上表明態度,“先干不爭論、先試不議論、先做不評論,允許在探索中有失誤、不允許無所作為。”
4月5日,距離去年12月28日仇和就職昆明市委書記剛滿百日。在這100天中,仇和的影響力已通過各級政府機關,傳達至黎民百姓。
東風廣場晨練老人的聊天內容是仇和;律師王松和網友討論最頻繁的是仇和諸多新政;開出租車的李師傅則感到夜間警察保安多了,“以前基本上每天都有出租車搶劫案”;“昆明的溫水一下子被燒成了熱水”,昆明的一名政府官員說,“仇和的到來,讓昆明整座城市動了起來。”
刮了三個月的旋風
仇和提出“河長制”治污,他本人任盤龍江河長,市長任新寶象河河長
仇和是個閑不下來的人。他以自身的高效率帶動昆明這座溫柔似水的城市。昆明市長張祖林曾對媒體說,仇和每天起碼工作有十一二個小時。
仇和于去年12月28日發表就職演說后,用了20天在各領域做調研。
1月17日,仇和新政中最具分量和規劃框架出臺,三個指揮部、一個領導小組成立。它們分別涵蓋四個領域:城鄉規劃建設及重點基礎設施建設、滇池治理、工業園區建設招商引資和城中村改造。
這四個領域都是昆明長治難愈的頑疾。仇和親自擔任指揮部“政委”。
“滇池清,昆明興”,這是民間對滇池作用的描述。而滇池在八十年代就已是劣五類的湖水了。在長久的治理中,一直沒有顯著變化。
仇和在今年元旦期間,就在昆明市環保局進行調研,提出了“治湖先治水,治水先治河,治河先治污,治污先治人,治人先治官”的新觀念。
1月5日,仇和到建設中的第七污水處理廠了解情況,當聽聞污水處理廠的處理等級要到2012年才能提升到一級A標準時,仇和說:“不行,怎么要那么久?一定要在‘十一五’期間完成。”
仇和宣布,在太湖治污中行之有效的“河長制”將被引入滇池治理,入湖河道流經區域的黨政一把手要對轄區水質和截污目標負總責。
盤龍江河長仇和,新寶象河河長張祖林,大觀河河長楊遠翔,金汁河河長李培山,新運糧河河長田云翔……
如今,滇池流域主要入湖河道正式明確實行綜合環境控制目標“河(段)長負責制”、對滇池沿岸一級保護區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則實行“湖長責任制”。
讓村民拆一次,富一截
“一旦發生地震,城中村將成為墳場”,仇和提出5年改建336個城中村
一位政府官員非常驚嘆仇和的速度,他說,在仇和來之前,關于城中村的提法是整治,但由于各方利益糾葛,一直停留在討論上。仇和一提出就有明確的時間表,5年內改造重建336個城中村。
仇和剛到昆明,去地震局調研,他在會上說自己嚇出一身冷汗,因為昆明就坐落在地震帶上。“一旦昆明發生地震,那昆明的城中村將成為墳場”。
昆明城中村大約有17平方公里,大都在城市中心,里面住了110萬人,平均每平方公里超過6萬人。有的樓相距間距極小,被稱之為接吻樓或者握手樓。
“從2006年開始,市委、市政府已在做城中村的工作了,”陳勇說,當時的主要做法是限高和拆違。
陳勇是市政府辦公廳秘書長,也是此次城中村治理領導小組副組長。
他說拆違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反倒是不斷的有人在加蓋。去年7月,日新村中的一個樓房加蓋到了12層,并安裝了電梯,被戲稱為城中村第一高樓。這座樓于3月14日被拆除,被喻為對城中村徹底整治的一個象征。
但在很多市民看來,敢于動城中村這個硬骨頭,說明仇和的魄力和膽識。
仇和一提出重建,立刻斬釘截鐵,“從現在起,在滇池盆地2920平方公里的范圍內,凍結任何行政主體、行政部門審批宅基地,農村無序建設必須全部停止,土地證、房產證、產權證這“三證”一律停發,誰發誰負責,誰發就追究誰”。
啟動速度很快。
2月27日,七個城中村開拆。3月5日,《關于加快城中村重建改造工作的指導意見》發布。本來定于3月底的城中村改造措施也會在4月上旬發布。
這次城中村的重建已經定下了全部回遷。陳勇說之所以定下這個政策,是因為要解決村民收入替代的問題,只有市中心,才能讓村民房屋收入最大化。另外這次城中村改造政府不追求任何贏利,在設定政策時就很明確,涉及到城中村改造與重建的很多收費性項目都要免掉。讓企業得利,要讓村民拆一次,富一截。
陳勇表示,賠償問題依然會是一個難點。他說從拆遷啟動到現在,并沒有拆多少房子。“因為具體的規劃還沒有下來”,他說會遇到很多的難點,所以現在說推行下去還言之過早,“5年后才能說這個話”。
不管怎么樣,已經開始了,這336個城中村的消失給昆明帶來的不僅是房價的變化,還有一個大城市的應有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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