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維新放棄本山
剛剛揭曉的“我最喜愛的春晚節目”評選,趙本山憑借并不出彩的小品《火炬手》繼續著他的春晚神話。現實是,“十連冠”后,趙本山還有幾個十年?這是一個簡單得有點殘酷的問題。不得不承認,最擅長演老人的趙本山,如今真的“老”了,與他一起“老”去的還有黃宏、馮鞏、郭達和蔡明和他們的節目。不管春晚愿不愿意,放棄趙本山是一步遲早要走的棋,忍受“失去趙本山”的陣痛,雖然無奈,卻很可能是春晚真正革新的開始。
近十年來,趙本山小品的成敗幾乎就是春晚質量好壞的晴雨表,這一點春晚主創未必愿意承認,但按照這個邏輯期待并觀看春晚的人很多,按這個邏輯評判春晚的觀眾也不在少數。這是一個多少有點悲觀的現實,春晚希望迎合大多數觀眾的期望,所以給了趙本山參加春晚的很多“特權”,比如,他可以不參加春晚前期彩排,直接“晉級”。這種特別的照顧反過來,又增加了觀眾的期待,最后的結果常常是,期望產生的壓力越滾越大,而趙本山成了高壓的最終承受者。
其實,從2001年的《賣拐》開始,重壓下的趙本山狀態起伏不定,小品質量滑坡,藝術性與思想性失分,只是在娛樂性上,把他的同臺競爭者甩在了后頭。近年與宋丹丹合作的小品,趙本山基本上都處于“捧哏”的位置。但與此同時,舞臺外的趙本山風生水起,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為了上春晚,來京千里送茅臺的東北民間藝人。以他為靈魂的本山影視、本山藝術學院迅速擴張,已成為了東北最具影響力的民間藝術勢力。作為老板與商人的他,無法保證對春晚的全身心關注是自然而然的事,角色的轉換必然帶來心態的轉換,這是公理。
就普通觀眾而言,在對趙本山的期待中,卻依然保持著刻舟求劍似的單純,即便趙本山小品水平一般,還是能得到高分,這種慣性評價,已把趙本山推到了一種有苦說不出的境地,他的疲憊已暴露無遺,舞臺充斥著的永遠揮不散的方方面面的壓力似乎無處消解。今年春晚,趙本山已表現出“心生退意”,推薦他的徒弟小沈陽參加春晚,不知是不是一種“力不從心”的暗示。
春晚要創新就應該調整對春晚元老們的依賴,允許趙本山、黃宏等一批春晚“專業戶”陸續退出春晚,是一項明智的選擇,既舒緩了他們長期堅守的壓力,又給新人留出更多空間,雖然帶來的直接結果也許是觀眾暫時的不適應與不滿意,但滿意總是需要時間代價的,不能忍受陣痛,表面強勢的春晚就永遠跳不出被動依賴的怪圈。其實,就打造新人而言,春晚無疑是一個很好的平臺,而且春晚最早就是以一個推新人——誰上春晚誰就火的姿態出現的。如今的趙本山、黃宏、郭達等明星都是以新面孔走上春晚,并一炮而紅;很多大明星都還清楚地記得,當初參加春晚演出后,突然發現自己家喻戶曉時的震動。那時的春晚,與今天的“超女”、“快男”并沒有本質差別,每年都在呼喚新人的出現,觀眾與演員都充滿激情。發掘新人是春晚的傳統,而這在很長時間里,這一強項已被荒廢。
如今的春晚與過去相比,舞臺花哨了,服裝絢麗了,但對觀眾的黏著力卻下降了。歸根結底,春晚正在遠離樸實,過分追求熱鬧與鋪張華麗的結果是丟失了最該有的溫暖。今年讓很多觀眾感動的節目,一個是明星賑災詩朗誦,另一個是盲人楊光的口技,都是勝在簡單與樸素。春晚或許到了該瘦身的時候了,放棄華麗選擇樸素,既節約大量的人力、物力,也可以把更多精力花在節目構思與人才挖掘上。央視現成最好的例子是崔永元的《小崔說事》,每期節目形式簡簡單單,但都能讓人有小小的感動與溫暖。春晚最應該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記者吳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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