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金色年代”
到上世紀90年代,對外國記者的管理開始放松,外交公寓也還原了“公寓”的本來面貌,不少外國媒體記者仍在那里辦公,因為租金相對低廉。道瓊斯駐華機構多年前搬離了外交公寓,在北京豐聯大廈等商業寫字樓租用了辦公室。
如今,《華爾街日報》駐華記者增加到9人,7個人在北京,2個人在上海。《華爾街日報》還聘用了7個中國研究員。因為中國規定外國媒體不能直接招聘中國人當記者,所以他們只能是“研究員”。整個道瓊斯在北京有130多人,上海有50多人。
“我們的記者生活、居住很自由,在北京的機構正準備搬家,換到更適合集中辦公的地點。”安迪·布朗說。
繼上世紀30年代之后,現在是西方媒體在中國的又一個“金色年代”。中國近年來的變化與轉型,以及不斷增加的開放度,都使得中國成為西方記者最愿意關注,也很能出新聞的地方。
2001年,伊安·約翰森因為一篇來自中國的報道拿到了普利策新聞獎。
面對“金色年代”,西方媒體也遇到很大挑戰。盡管駐華記者人數在劇增,自由作者隊伍也在擴大,但主流西方媒體卻未能很好地利用這樣的機遇。新聞線索上對中國本土媒體的過分依賴,尚顯薄弱的中文水準和對中國的粗淺了解,網絡媒體和私人博客的興起,以及利用二手資料而不再恪守以采訪而來的事實立論,使西方媒體走進了瓶頸。
2007年1月1日,中國取消外國記者異地采訪的限制。布朗給這一政策以“歷史性”的評價。
很多外國記者都拿它作為護身符,“如果去一個地方政府采訪,遭到阻攔,我們也可以說,你們政府出臺了新的法律和規定,我們有權利來采訪,理直氣壯。” 伊安·約翰森說。
伊安·約翰森記得,以往去不同地方采訪,要先得到當地外事部門批準,“這是必須的,給你通行證。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可以很自由地去中國各地采訪,只要你了解到感興趣的新聞線索。”雖然,伊安·約翰森仍習慣去外辦那里了解情況,但只是為了工作更方便,而不是“蓋章”了。
在伊安·約翰森看來,中國的透明來源于自信。“近年來,采訪‘兩會’、奧運會⋯⋯我們得到很好的配合和服務,信息更加公開了。”國務院新聞辦、外交部也會組織定期或不定期的外國記者招待會。
而一些國有企業負責人和政府官員仍“怵頭”接受外國媒體訪問,令布朗費解,“現在,中國的銀行業、電訊業等行業的綜合實力很強,占到世界第一、第二或者第三位了,但國外對它們還是不熟悉。要真正走向國際市場,就應該多讓外界了解。”
“現在中國的新聞環境,的確比以前進步了很多,但還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秦家驄說,“比如,我覺得西方記者不是故意抹黑中國,他們大多數也沒有什么外國勢力背景,中國仍需要進一步公開。”
“中國的變化是漸次的,中國社會是立體而深刻的,需要身體力行地去體驗,去發掘選題。”伊安·約翰森說。
2001年,中國剛剛進入網絡時代的時候,《華爾街日報》就辦起了中文網。
“我們以網絡為平臺,以中文為工具,網站24小時更新,提供取材于《華爾街日報》的重要商業、金融市場和科技新聞,已經發展得非常成熟了。現在,中國人最感興趣的是投資和股票,中國的中產階級也登上國際舞臺,他們中越來越多的人依賴網絡,我們的網站就更有人氣。”安迪·布朗說。
“獨立思考”和“會講故事”是《華爾街日報》報道的特色。2006年,一本《<華爾街日報>是如何講故事的》曾在中國新聞學子中熱銷。
《華爾街日報》外事記者羅伯特·基特利無疑是講故事的老兵。
再看看他記錄中國1971年的文字吧——
有一位最近到過北京和莫斯科的訪客說:“同莫斯科比較起來,北京的食品市場簡直是購物者天堂。”若同其他自稱為社會主義的首都——如新德里等比較,中國市場上廉價必需品之豐富和充裕,更是令人吃驚。奢侈品較少,即使有,也故意提高售價,以抑制需求。
對于絕大多數中國人來說,今天的生活至少是過得去的。若同過去比較,那更是大大地改善了。
每周工作48小時,是全國的標準。此外,另有6小時用于集體學習毛主席著作。
一位通常抱著懷疑心理的西歐人,在北京的時候說:“你至少得承認,這個政府已在很多方面做了極其了不起的工作。”
⋯⋯
如今,基特利已遠離新聞一線,長居華盛頓,撰寫評論文章。
兩個月前,新疆發生了暴亂。在中國國務院新聞辦的幫助下,伊安·約翰森和同事們去了那里報道。“西藏是不容易去,但也不是不能去的。”
隨著“中國熱”的持續升溫,今天的《華爾街日報》記者將繼續關注中國的故事,而他們只是外國記者,不再是“外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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