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聞內地已將張學良的事跡編成了電視劇《少帥傳奇》，這使筆者想起珍藏了快六十年的一張六大名旦——梅蘭芳、尚小云、程硯秋、荀慧生和筱翠花、徐碧云合演《六五花洞》的劇照。過去名演大都是自己挑大梁，很少合作演出。而“六大名旦”合演，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那是1927年到1928年間，張作霖在北京任大元帥，有些善于逢迎的督軍、總長，為了討大元帥歡心，準備在他生日時，大擺筵席，大唱堂會，排場要超過歷屆的總統。而少帥張學良卻極為反對這種作風，力勸父親：而今中國，外有帝國主義侵略，內有派系戰爭，老百姓困苦艱難，父親身為大元帥，一舉一動，對部下影響甚大，必須以身作則，不可揮霍浪費。張作霖接受了這一勸告，立即傳話，謝絕慶壽。但那些發起人卻誤會了，以為大帥是沽名釣譽，假意推辭；到了那天，仍然按原來的安排辦事，僅把慶壽地點由大帥府改在奉天會館(后改名“哈爾飛戲院”)。少帥得知后又給父親出個主意，但暫不聲張。當天奉天會館張燈結彩，賓客滿堂，正準備入席的時候，突然接到電話：大帥點名請各發起人到帥府陪大帥叉麻將。直到這時，發起人才悟到馬屁拍到了馬腳上，急忙撤去筵席，離開會館，乖乖地陪大帥搓麻將去了。因為戲已開鑼，只好演下去。這出《六五花洞》就是這次特殊堂會的精采節目之一。
此堂會雖云“六大名旦”，實則被社會選舉承認者是“梅、程、荀、尚”四大名旦。繼四大名旦之后，青年演員不斷涌現。于是很多熱心京劇的觀眾，倡議選舉“四小名旦”。1936年秋，由北京《立言報》主持，專門接待各界投票，結果是：李世芳得票五千八百，毛世來得票五千，張君秋得票四千八百，宋德珠得票三千六百，分別當選。在“四小名旦”中，李世芳唱作俱佳，有“小梅蘭芳”之稱，可惜，四十年代便已逝世，未能充分施展藝術才華。毛世來深得“花旦大王”筱翠花的真傳，擅演《十三妹》等劇。張君秋博采眾長，嗓子最好，而今形成了“張派”藝術。宋德珠則以武功及“出手”見長，他的“出手踢槍”別具一格；據報載，他不久前也已病逝。毛世來在東北，年老多病，早已脫離舞臺，但仍熱心授徒傳業。
(1989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