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來是清明,
桃紅柳綠百草青。
別家墳上飄白紙,
我家墳上冷清清。
這是民間廣為流傳的孟姜女尋夫萬杞良時所唱十二個月小曲之一。古人有描寫清明掃墓的詩:“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情景俱見,且寄哀傷。
清明掃墓,中華民族崇本尊親、“慎終追遠”之孝道的具體表現(xiàn),已成了相沿悠久的習(xí)俗。然各地清朝也有不同之處。老北京人特別重視清明節(jié)。清代潘榮陛《帝京歲時記勝》云:“清明掃墓,傾城男女紛出四效,擔(dān)酌挈盒,輪轂相望。”掃墓時,除了墳前陳列酒食叩頭祭掃外,還需樹紙幡、培新土,燒紙錢。清明這天還要摘采新柳,制成柳圈,戴在頭上。民諺云:“清明不戴柳,來生變黃狗。”其實,清明戴柳的風(fēng)俗,緣起很早,正如清人富察敦榮的《燕京歲時記》所云:“至清明戴柳者,乃唐高宗三月三日祓禊于渭陽,賜群臣柳圈各一,謂戴之可免蠆毒。今蓋師其遺意也。”杭州的清明,據(jù)明田汝成《西湖游覽志馀》載:“是日,傾城上塚,南北兩山之間,車馬云集,樽酒擔(dān)食,山家村店,享餕遨游,或張幕藉草,并舫隨波,日暮忘返。”這是既去上墳,又作春游。浙南有一地方,清明那天,親朋畢集,家家戶戶,都備辦饌肴酒飯,供客人飲食。不論識與不識,也不問哪一家的,可隨意入席,一律受到主人的款待。
到了奉化則不一樣,把清明上墳當(dāng)作一年一度的大事。節(jié)日將到,家家戶戶除了買魚肉等饌肴外,還要做一種上墳必不可缺的食物,俗稱“麻粢”;早在清明之前,各家婦女就到四處田野去采青艾嫩苗,采歸蒸熟,經(jīng)過石臼搗勻、棍壓、刀切而成,約三四分厚、四五寸方。相傳,還有一個無從查考的來歷:上古的人,有十節(jié)尾巴,隨著年事增長,尾巴逐節(jié)變黃,到十節(jié)黃了,壽命也就告終。于是,在所謂“十節(jié)尾巴九節(jié)黃”時,做麻粢為干糧,大塊的兼做蓋被,預(yù)先進入墳穴,吃以待死。后來,子孫就做此,切成小塊,作為祭祀和分贈之物。還有,奉化上墳的紙幡,也比較講究。凡是輩數(shù)高遠的祖墳,插的紙幡也更為長大美觀,有龍、鳳、鯉魚、如意等多種花樣,素色為主,加以彩紙。因為剪制頗費工夫,往往忙到深更半夜。
上墳的日子,即使遇到天雨,也從不推遲。在祭掃時,刈除荊蕪,整刷碑刻,添加封土,插上紙幡,供奉饌肴,炷香奠酒……然后從長輩到晚輩的按次謁拜,確有“祭如在”的虔誠。歸來時,各人還分到麻粢。至于最為隆重?zé)狒[的,要算去上祖墳的那天,沿途男女老少,絡(luò)絳不絕。在外從事各項事業(yè)的族人,大多趕到,祭掃既畢,凡中等學(xué)校以上畢業(yè)者,一同聚餐,互述景況,共話桑梓,意興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