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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真巧
文 ／ 王升衛(wèi)
最近，聽說我的一個朋友調(diào)到上面去了，當(dāng)了局長，而我所在的單位剛好受他管轄。
我和我這位朋友已經(jīng)好久沒聚在一起了，我決定去拜訪他，順便跟他說說把我也弄到一個好點(diǎn)的單位--以我和他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沒問題。出門時，我老婆說，你去求人家，不帶點(diǎn)煙啊酒啊什么的送給人家么？我說什么煙不煙酒不酒的，我和他是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兒，好到合穿一條褲子，還分什么你我。你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敲開朋友的門時，朋友胳臂上搭著一件大衣，手里拿著帽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見是我，朋友忙道，哎喲，老朋友來了。我正想著以為朋友會拉我進(jìn)去，朋友卻一臉為難，唉，真不巧，你看，我正準(zhǔn)備出去參加一個會議呢。我一看，也是，朋友也穿好大衣，戴上帽子，是要出門的樣子。我只得打道回府。
我老婆問我怎么樣了，我說我那朋友當(dāng)官了，忙得很咧。我老婆揶揄道，怕是沒見你帶禮品，不愿見你吧。我說那哪能呢，他是我哥們兒啊。
第二次去拜訪我朋友時，我老婆硬是塞給我兩條煙和幾瓶平時沒舍得喝的酒，說你那朋友怎么著也是當(dāng)官的，禮多人不怪嘛，何況你還要求人家呢。我甚是不屑，不管他官再大，他是我哥們啊。
見到朋友時，他好像是又要出門的樣子，胳臂上搭著一件大衣，手里拿著帽子，從屋子里匆匆出來。我一愣，你又要出去？朋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熱情地說，哎呀，真是巧，我剛從外面回來，你就來了，你看你，多年的朋友了，來玩就來玩唄，還帶什么東西，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坐。
和朋友聊了不久，正準(zhǔn)備跟他提給我調(diào)換單位的事，敲門聲響了。朋友一躍而起，抓起桌上的帽子，從身旁抄起大衣，打開門來。門外是個中年人。中年人滿面通紅，兩手搓個不停，像是沒見過大人物似的害羞模樣。我朋友說，老王啊，有什么事明天到我辦公室說吧，你看，我正準(zhǔn)備出門去參加一個會議呢，沒時間啦。等那人走遠(yuǎn)了，朋友關(guān)上門返回來，重又脫下大衣摘下帽子。
我驚詫不已，朋友甚是尷尬，唉，你不知道，自從當(dāng)了這局長啊，成天有人上門，不是求這就是求那，都是違反原則的事，你說我能辦嗎？沒辦法啊，只好這樣了。我笑著說，你這招可真厲害啊。話未說完，又傳來敲門聲，我那朋友條件反射似的抓起桌上的帽子，抄起大衣快步走到門口。門外是個小伙子。小伙子手里拎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看就是來送禮的。小伙子點(diǎn)頭哈腰，笑嘻嘻地，局長，您在啊。又見我朋友的姿勢象是要外出，局長，您……。我以為我朋友又要說剛好要出去參加一個會議。不想我朋友卻也笑嘻嘻地，喲，小李啊，你看，真是巧，我剛從外面回來，你就找來了，快快，進(jìn)來坐，有困難就提出來嘛，看你，還帶什么東西來……
一旁的我更驚詫，沉思了一會，又似有所悟，不再驚詫了。
我起身要告辭，局長說，過兩天還來玩啊！
（摘自《雜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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