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俐:淡泊的女人最美麗
文/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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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俐在政協(xié)會上,饒有興致地聆聽委員發(fā)言。 |
來到鞏俐在北京的家,接待我的是鞏俐白發(fā)蒼蒼、慈眉善目的媽媽,她說鞏俐馬上就回來,讓我稍等一會兒。等待鞏俐的時候,我和老人家攀談起來。鞏俐的媽媽健談而且風趣,來北京已經(jīng)5年了,自我感覺精神愉快,就是身體不好:「一身的病,還都是有名兒的病,像腦血栓什么的。一天要吃好多種中藥、西藥,治不同的病。歲數(shù)這么大了,吃多少藥有多少人伺候也不如自己活動,沒事我就活動活動。」鞏俐的媽媽說鞏俐很孝順,知道她愛吃「都一處」的燒麥,經(jīng)常買來給她吃;不時帶她去尋醫(yī)問藥……似乎是為了襯托女兒的好,她抱怨兒子只要有了家,孝順就見不著了,既顧不上又做不了主,最后總結「養(yǎng)兒子不如養(yǎng)閨女」。做媽媽的把母女倆一兩個月一次的見面稱為「經(jīng)常見面」,顯然對聚少離多的狀況已經(jīng)由習慣到知足。畢竟女兒是國際著名影星,整日忙忙碌碌。
喜歡輕松隨意的生活
「自然」,是鞏俐躍入眼廉時我想到的第一個形容詞。秀麗的臉上沒有化妝的痕跡,皮膚白皙、剔透的質感一覽無余;粉色毛衣和灰色西褲罩著高挑、婀娜的身姿,傳達不可抵擋的女人魅力。從影這么多年,她念念不忘的是「中戲」老師們的教誨:「以前在學校讀書的時候,老師要我們經(jīng)常去觀察生活,我覺得觀察生活真的特別好,你可以在街上往那兒一坐,誰也不認識你,你就去看人家。現(xiàn)在離生活已經(jīng)很遠了,離這種觀察生活更遠,沒法去看人家,都是別人觀察你了。雖然可以看一些書啊,電影、電視,但那些都是經(jīng)過加工的東西,還有一些采訪,講話也是經(jīng)過加工的東西,不是那么自然,像大街上那種,沒有任何修飾。沒有修飾的生活最真實。我喜歡自然、真實,包括穿著、言談很多東西,不喜歡過于做作。」
交朋友是個緣分
鞏俐的朋友很多,但是特別好的不多,一般的挺多,而且女朋友特別多。鞏俐跟她們在一起就聊怎么美啊,怎么吃啊,怎樣比較年輕呀:「我想女人在業(yè)余時間不應該再去談什么工作壓力了,女人應該有一些作為女人的悄悄話,如果朋友坐在那兒再跟我聊工作,我就覺得太累了,也就不搭話了。鞏俐認為實實在在的生活,能給人帶來好多快樂,真實、放松、平實的生活有種美:「把自己架得特別高,哪兒東西貴去哪兒買,哪兒名牌去哪兒買,這種生活方式特假、太虛榮。人家說你有名了,你是鞏俐,買東西還侃價,我說我也是普通人。別人能侃價,我為什么不能侃價,你賣不賣吧,賣就賣,不賣拉倒。人都是一樣的,我掙錢是我的事,我侃價也是我的事。我覺得這是一種心態(tài),我喜歡普通人平和的心態(tài),這樣會保持年輕,不要讓自己挺累的。」
鞏俐結交的朋友,無論男的女的,基本上年紀都比她大,40歲以上的居多:「跟他們在一塊兒有種安全感,畢竟他們是過來人,和他們聊天,看他們做事,能學到很多東西,有收獲。可有時候我也會害怕,總跟他們在一起,自己會不會提前老化了。好在我的這些朋友們都貪玩兒,我們在一起玩得很開心。可能因為年齡上的差距,他們都慣著我、讓著我,所以玩著玩著我就成了『頭兒』了,都聽我的。」鞏俐說自己平時喜歡胡說八道,編一些形形色色的故事,朋友們知道她有這個嗜好,紛紛給她提供素材,讓她攢故事。鞏俐每次都能不負眾望,故事編的有聲有色。朋友們聽了高興,再去跟他們的朋友講,有時候一著急講著講著就忘了,這時候他們就會把電話打到香港,問她故事后來怎么著了。
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
鞏俐對老公黃和祥的評價是,脾氣很好、性格很好,寬容、大度。但是普通話講不太好,不是很流利,經(jīng)常鬧笑話,像「鼻子堵了」他會說成「堵子鼻了」,鞏俐覺得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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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丈夫黃和祥和愛犬[寶寶]在香港家中。 |
當我問鞏俐「你在家算不算是一個好妻子」時,鞏俐想了想說:「還行吧,一般,跟普通人差不多,我不知道別人是什么樣,沒有什么特別。夫妻之間互相尊重、理解挺重要的。不要什么事情都說出來,你才會知道、明白,事都做完了才知道自己不對。其實兩個人生活在一塊兒不容易,原來誰也不認識誰,各自生活到二三十歲了,突然在一起,當然不容易了。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我的個性就挺強的,在一塊兒生活就要想怎么樣去將就。自己的性格不要太強,那他的性格也強就該想怎么去磨合,慢慢磨合。」
空閑的時候,鞏俐會像普通的家庭主婦一樣下廚房:「我從小就會做飯、做菜,只是做的不好,但是愿意學。喜歡把亂七八糟的東西放鍋里煮,紅菜湯之類的我都會做。」
鞏俐和老公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是養(yǎng)狗,在北京家里的狗叫「兔兔」,在香港家里還有3只分別叫「寶寶、貝貝、樂樂」的狗。鞏俐抱著兔兔笑著說,它們是她的「白馬王子」。
結識鞏俐的人都對她的心態(tài)平和,處事灑脫留有深刻印象,鞏俐的處世哲學是該你得的你就得,不要爭,不要刻意。鞏俐超然物外的心態(tài),使她不愿意傷害別人,別人也傷害不了她:「別人故意傷害我,很難,過去的事,不會記恨,我媽說我沒心沒肺,所以不會受到傷害。有些事是安排好的,隨意轉。沒有刻意安排什么事,這事就成了,而且還是挺大的事,這種事我遇見的挺多的。身邊的朋友說我有福,命好。」
對好萊塢不感興趣
鞏俐的好運遠不止在生活中。她更是一個「電影的寵兒」。鞏俐自己也說:「我非常幸運地參加了張藝謀、陳凱歌的許多電影,對他們我很欣賞。張藝謀挖掘的是我為人、處事強的一面,把握人物強的一面比較好,凱歌也一樣,堅強的一面多,柔弱的一面少。雖然演員都想最大限度地展現(xiàn)自己多側面的東西,但一部戲不可能完全發(fā)揮演員所有的能量。如果張藝謀再請我拍電影我會拍,因為他知道我哪方面優(yōu)秀,哪方面有缺點。孫周也是很好的導演,《漂亮媽媽》是一部時代感很強的戲,孫周能抓住很多特別的東西,不單純是苦澀。雖然這些導演的風格不盡相同,但他們都會比較遷就我的感覺,因為演員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有些東西很難跨越,他們會開掘我的長處,往我這邊靠一些。」
很多人都說鞏俐有語言天賦,鞏俐卻謙遜地說自己學北方話還行,南方話不行,尤其是粵語,她對粵語很排斥,覺得粵語不樸實,不好聽。鞏俐還是喜歡北方語言的質樸。拍《秋菊打官司》的時候,鞏俐學了一個多月□西地道的寶雞話;雖然演妹妹的女孩兒會說普通話,可鞏俐不讓她說。悟性好再加上功夫下到了,鞏俐的方言幾可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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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在法國為戛納電影節(jié)最高獎[金棕櫚]大獎頒獎。 |
鞏俐對我講,有歐洲的雜志曾問她「想不想去好萊塢發(fā)展」,她說:「好萊塢對我來說沒有什么吸引力,我對好萊塢不感興趣。除非了解中國的文化和人情世故,有特意給我寫的劇本,與國外導演合作演中國的事,在中國拍,不是到那邊去拍,也許我會考慮。如果是充當花瓶兒的角色,那就別拍了吧,錢可能挺多的,可是沒有意義。劇本不好,會覺得別別扭扭,有勁使不上。感覺不舒服,畢竟我是一副東方人的面孔。我可以嘗試和每個地域的導演合作,領略他們不同的導演手法,但不會去好萊塢發(fā)展,因為在中國很好。」鞏俐的不亢不卑折射出強大的自信,同時注定鞏俐是一個神秘的誘惑。
暖洋洋的午后,陽光鋪滿鞏俐家的客廳。鞏俐嗑著她喜歡的小西瓜子,神情悠然地接受我的采訪。她向我推薦此種瓜子特別好吃,并頻繁邀我同嗑。
時間在和鞏俐愉快的交談中流逝……
摘自《音樂生活報》200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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