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規劃的社會分量
文.鄧偉志
社會發展的量化要力求協調。孤立地把一兩方面搞上去并不難。但是,在其他方面上不去的情況下,有一兩個指標高了,除了能用來嚇唬人以外,沒有別的用處。社會發展貴在均衡。
社會發展也一樣,假如一兩個高指標之高是建立在別的指標太低的基礎上,是以鄰為壑,反而不如不高。比如說有的城市每千人的警察數為世界第一,這不見得是好事。這不只是增加了人民負擔,更主要的是數量多了,質量難以保證。
自從公布了中共中央關于第十個五年計劃的建議以后,不少省、市、區黨委也陸續發表了地方有關第十個五年計劃的建議。第十個五年計劃的建議是中國邁向新世紀、新千年的號角,是我們前進的方向。
第十個五年計劃全稱是“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個五年計劃”。大家知道,我們的五年計劃本來不是這個名稱,從第一個五年計劃到第五個五年計劃,都是叫做“國民經濟計劃”,沒有“社會發展”四個字。從第六個五年計劃開始才加進了“社會發展”四個大字,改稱為“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六個五年計劃”。經濟與社會并駕齊驅的名稱一直沿用到現在。在五年計劃中有沒有“社會發展”四個大字,是大不一樣的。加進“社會發展”四個大字,標志著人們認識上的一大飛躍,意味著理論水平的又一突破,在實踐上也帶來很大效益。
可是,細心的人也會發現,在改名之初,尚有“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情況。不少地方的計劃是,講經濟頭頭是道,講社會囫圇吞棗,經濟部分有量化的指標,社會部分多抽象語言、模糊語言。抽象語言、模糊語言作為奮斗目標是不清晰的,作為監督是沒有準繩的。抽象語言、模糊語言也會為沒完成計劃的人提供辯解的遁詞。有些地方社會問題成堆,社會矛盾尖銳,可是他們依然聲稱“有重大進展”、“取得階段性成果”。反過來說,你要批評他不實事求是,也不太方便。什么叫“重大”?誰也說不清,道不白。首先,他的“階段”有多長?不知道!其次,他的“成果”的系數有多大,不清楚!找兩個好的例子,戴兩頂好聽的帽子,就算他“取得階段性成果”了。你有什么辦法?
社會發展的量化要力求細致。大而化之不行。細到什么程度為好?如果允許苛求的話,應當是:越細越好,只要是經濟科學論證的。比方說人均多少電話,人均多少電腦,人均多少上網,都應該寫上。
社會發展的量化要力求協調。孤立地把一兩方面搞上去并不難。但是,在其他方面上不去的情況下,有一兩個指標高了,除了能用來嚇唬人以外,沒有別的用處。社會發展責在均衡。誰都知道,眼睛大了漂亮,可是人漂亮不漂亮不完全看眼睛大小。如果鼻子很矮,眼睛大得像牛眼,可能還不如眼睛不太大、鼻子不太矮的人好看。社會發展也一樣,假如一兩個高指標之高是建立在別的指標太低的基礎上,是以鄰為壑,反而不如不高。比如說有的城市每千人的警察數為世界第一,這不見得是好事。這不只是增加了人民負擔,更主要的是數量多了,質量難以保證。到頭來,是警察與小偷同流合污。警察犯罪率高就是對警察數量指標過高的懲罰。
社會發展的量化要講究適度。該高者則高;該低者則低。犯罪率就不能高,可是犯罪現象將長期存在。把犯罪率定為零,說什么實現幾個“無”,并不現實。但是,對犯罪率高的地區來講,逐年降低犯罪率也是起碼的要求。做不到逐年降低犯罪率是要“挨板子”的,尤其是做不到逐年降低高干的犯罪率是更加不能饒恕的。
社會發展的量化要環繞以人為本。以人為本,就是時時、處處要以人的全面發展為中心。人的全面發展包括生理、心理、政治、道德、文化、技術諸多方面。在人與環境的關系上,當然要注重保護環境。可是,不能為了保護環境而保護環境,保護環境的出發點只能是為了保護人。不利于人的環境還是要破壞,要征服的。比如說,某些地方狼太多。狼既吃羊,又吃人。試問:連狼也打不得嗎?有的國家鴿子多得妨礙了人的生活。難道就不能減少一點“象徵和平”的鴿子嗎?有的國家給一部分鴿子吃避孕藥,不也是在保護人類生存與發展的環境嗎?
在社會發展的問題上,當務之急是要提高含文量。這既是人的自身素質提高的問題,也是一個開拓社會人文資源、優化社會人文環境的問題。過份強調“含『金』量”不好。鉆在錢眼里出不來,有何出息呢。“文”是『金”的靈魂,“文”可以轉化為“金”。
經過多年摸索,政府、專家已經與人民群眾一起研究出一套,甚至幾套社會發展的指標體系。這是中國的寶貴財富。在中國,通過十五規劃的制定和實現,全面、穩固的社會觀正在確立,“經濟與社會齊飛,物質共精神同步”的局面正在形成。
摘自《新民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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