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次采訪開始前,工作人員多次叮囑記者,希望采訪時只談慈善。這很容易理解,李連杰的諸多光環令麻煩如影隨形,最近他再次被卷入了“移民”和購買豪宅的輿論旋風中,他不想對此多做解釋。事實上,現在的李連杰越來越像個“生意人”,一說起創業思路,便侃侃而談,他能夠輕松隨意地列舉各種統計數據、分析各國的財務或法律制度,這幾乎讓人忘了他身后那些八卦,忘了這是我們曾經崇拜的功夫巨星。
創業者李連杰
“一上來,我們就‘脫光了’,我把壹基金每個季度的財務報告,支出、明細全都放在網上公開了,我加上馬云,加上那么多的企業家,去貪污這一個億嗎?”
李連杰的學習能力與自我進化能力卓越,他只讀了一年小學就被挑選去練武術,此后再未正式踏進課堂;當他10年前剛闖入好萊塢時,曾經要躲在廁所的馬桶上背短短的幾句英文臺詞。如今,李連杰走上了創業者的舞臺,他需要面對的,不只是復雜的專業知識,還有創業者都會面臨的心理考驗。
《北京》:你現在更多的是在接受財經記者的專訪,現在你的人生角色、生活圈子已經完全轉變了嗎?你把多少時間給壹基金,多少給電影?
李連杰:馬云曾經給過我一個身份定位,我非常認可。我現在就是一個NGO(非政府組織)創業者,只有兩年多的創業經歷,我在試圖用企業家的精神、企業的管理模式,去創造一個嶄新的社會企業,讓慈善變成可持續、簡單的事情。我們曾經請貝恩咨詢和奧美公司做過市場調查和營銷推廣,打電話給一些相關雜志聯絡專訪,他們很驚訝,說你不是應該在娛樂版嗎,怎么跑社會或者財經這邊兒了?
我想人的一生有很多角色轉變,演員只是我人生的某個階段,現在電影已經談不上是我的事業了,它變成我的業余愛好了。而壹基金已經不能用時間來計算,分分秒秒都在想著它,我連命都快給它了。
《北京》:創業者多數都在半路放棄了,你有過這個念頭嗎?
李連杰:從來沒有。我們確實遇到過很多不解和委屈,每次大家向我訴苦,我就說,別說了,說了困難會更多。但是我們受到的鼓舞更多,越來越多有責任感的媒體,都從不同的角度推動了慈善,全球500強中有幾十家都成為壹基金的合作伙伴。壹基金獲得了數百萬人的關注,我非常感恩。如果有一天我選擇放棄了,我會鼓掌,因為這說明,這時的壹基金已經非常專業了,不再需要李連杰了。
《北京》: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樣,用私募基金的方式,把財產捐掉去做慈善?這樣別人會覺得你很慷慨,也不需要這樣操勞。
李連杰:很多人勸我這樣做,但我的理念不一樣。我不想像“德蘭修女”那樣,把自己的愛全部給了社會后就結束了,我的夢想是,即使我李連杰不在了,這個慈善的模式能留下來。慈善是需要可持續發展的,不是一兩個人的力量就能完成的事業。我也不是想培養出多少個雷鋒,只是想問問,你在這個世界嗎?你有呼吸嗎?有很多人,在我們的一生中幫扶過我們很多次,我相信這只是一個人的本能。但很多人做慈善時被欺騙了,善良被欺騙是很可悲的事。慈善機構必須有它的公信力和透明度。所以一上來,我們就“脫光了”,我把壹基金每個季度的財務報告,支出、明細全都放在網上公開了,我加上馬云,加上那么多的企業家,去貪污這一個億嗎?
《北京》:兩年過去,你摸清自己企業的定位了嗎?
李連杰:壹基金的定位是“社會企業”。一般企業的目標是創造財富,提供就業機會,然后再回饋財富給社會。而社會企業家的目標是公眾利益,想辦法高效率地進行慈善,是“用善款100萬,做300萬的事,達到500萬的效應”。我希望把慈善制度化。
管理者李連杰
“如果我只是壹基金的形象大使,就沒這么多白頭發了。”
這一天,李連杰步履匆匆,上午他代表壹基金接受了思科和神州數碼提供的網絡產品,下午舉辦了壹基金進駐開心網的儀式。事實上,自從壹基金成立以來,李連杰一改往日的低調,他曾經不愿被牽絆的巨星身份已經成了他必須利用的資本。與企業家談判,成了他的日常工作,他甚至比許多管理者都更明白各類商業術語,比如定位、戰略、機制、風投。
《北京》:怎么想到和開心網合作,你上開心網嗎?
李連杰:奧巴馬怎么當的總統?靠的是互聯網這個現代化的傳媒。今年年初在達沃斯時,克林頓把我介紹給Facebook的創始人,幫我傳播壹基金。我剛開始蠻擔心,怕只在上面發慈善內容不會吸引太多的網友,所以就發了很多我生活方面的故事。我很驚訝有那么多的網友在關注我,關注壹基金,但可惜的是,其中只有不到2%是中文用戶。后來我聽說中國也有類似的網站,當即就決定合作。
我經常上網,也上開心網,已經在里面開通了我的主頁。開心網有4000萬用戶,即使只有10%的人關注壹基金,那也會是一個很大的力量。我一直在想,怎么把壹基金變成“我們大家的基金”?我希望不經過包裝、簡單地把這個理念跟大家分享。我更希望能在這個平臺上真正地像個朋友一樣跟大家聊聊天,感覺很真實、親切,就像今天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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