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舍一頓飯,不舍二人轉”,白山黑水孕育的“東北二人轉”民間藝術,在趙本山改良為“綠色二人轉”后,從田間鄉舍逐漸走到了城市的大劇院,并終于登上了2009年中央電視臺春節晚會的舞臺,人稱“二人轉中興”。而遼寧沈陽,這個“本山傳媒”所在城市已逐漸取代長春、吉林等,成為東北二人轉的新中心。目前,東北二人轉到底處于怎樣的境地?日前,晨報記者專程趕赴沈陽,為讀者探悉東北二人轉之現狀。
有人說他救了二人轉,有人說他毀了二人轉。提倡“綠色二人轉”并將之推到央視春晚舞臺的趙本山強調,他和二人轉是互救。
“這些年是二人轉幫助了我”
記者:現在二人轉是處在最好的狀態嗎?
趙本山:二人轉還沒完全到最好的時代,它將來會更火。我想,能接替春晚小品的就是二人轉,這是我六七年前的心得。一開始,我離開二人轉的時候,就再不想看二人轉了,覺得自己演小品,走高了,也不知道二人轉發展成啥樣了。大概2000年,老何(何慶魁)兩口子說,現在你看這二人轉,能把你樂得……我想,能成啥樣啊,就看看去吧。過十五,我帶著一些老板開車去看吉林林越藝術團演出,有點黃段子,還打嘴巴子。當時樂得,兜里揣的錢都扔臺上了,那天晚上得花了好幾萬塊,高興得,當晚就收了徒弟張小飛。然后一晚上沒睡覺,把幾年要走的步驟都想完了,包括文化的、商業的。我又找了當時的薄省長說二人轉是東北的藝術,處境危險,連“掃黃”都會打,聽說一些二人轉演員就被抓了,就是因為演出時啥都敢演、啥都敢說;后期,我就提倡“綠色二人轉”,讓內容干凈起來,離性、政治都要遠一點。想讓它走出去面對千千萬萬的觀眾,就不能不注意點影響,起碼一家三口領個孩子能看,領導請個有身份的人,客人不緊張,主人不害臊。其實這些年,是二人轉幫了我,因為之前我走遠了,沒地方吸收“營養”,忘了自己原來是誰了。那些二人轉,只是缺乏提煉。我馬上弄了個“東北民間藝人大比賽”,自己墊了一百多萬來組織、發獎,完事后我成立劇團,開了兩個劇場,后期組織拍電視劇《劉老根》,一點一點地做,這幾年非常艱難。一切都不是突然,也不是偶然,我堅持了很長時間。
記者:民間很多二人轉比你改良后的更接近傳統。
趙本山:是的,現在除了我們是“綠色”,民間的二人轉還是原來那樣。這沒什么不對,我覺得生存要有條件,最基層的田間地頭茶社,二人轉就得那么演,你文明起來,他整不懂聽不樂。但如果都去懷舊、傳統,就耽誤了現在的藝術市場。比如說京劇,國家都幫助振興,還給弄到課本了去,演傳統,但現在誰看?劇種也融到現代社會的人事物中去發展,他不接受你愣給,這不強迫嗎?現在的二人轉狀態,你說它是二人轉嗎?它只是利用一種二人轉的形式,包括我提倡的“綠色”。要說傳統,最早二人轉打情罵俏的,還是兩個男的呢。
“把自己當高雅的人,最骯臟”
記者:今年二人轉演到了春晚,還是引來了一些批評。
趙本山:生活允許一批人不接受大俗。不接受大俗,其實是脫開土地的,自己拿自己當一個非常高雅的人,其實他是最骯臟的。真正的大雅是從大俗中提煉出來的,能接近大俗的,才是雅人。真正的學者不會說那些話,只能說看著有點學問。裝作不倫不類的這種人,太寂寞了,就覺得我這一生咋整就出不去呢?然后瞎寫點東西,引發關注。其實他們猜測那么多,我們沒有那個意思。我們講的就是一個大俗的故事,最純樸的東西,你要走進農民中,大家都會那么表達。當然,如果沒有生活,你聽著可能是有點愣,但要成天把自己裝扮得假模假式,不說唐詩好像就不顯擺自己,其實是最沒文化的。
記者:你的徒弟很少有像你那樣能原創的,他們的受教育程度會成為二人轉發展的障礙嗎?
趙本山:我的小品百分之八十都是我的。他們只要有我在,就能走路。換了他們自己,就麻煩了。我懂他們,因為我自己就是這樣過來的。創作這種東西不能培養,需要他們自己去觀察體會。但是,教育不會成為二人轉發展的瓶頸。二人轉是野的,不是創作出來的,它一旦系統起來管理,指定死亡。二人轉的發展要在一個自然的狀態,從觀眾中來。曾經二人轉《大觀燈》,我演了上千場,每一場都不一樣,根據觀眾反應突然這加一句那添一句。你知道觀眾哪個地方笑,怎么才笑,這都是實踐出來的,不是寫出來的。寫出來的劇本,你看著很搞笑,結果現場不笑,而有些地方,你沒拿它當笑話,結果到那兒,觀眾就笑了。
“春晚審查制度不科學”
記者:你的小品通過春晚審查的難度有多大?
趙本山:央視春晚這個過程是最蹂躪人的,是不是?這些年(我不接受審查),說心里話,央視始終在這個事上對我心里不順暢。你不順暢,寧可讓我走,我也不會這樣讓你們幾個(領導)看。因為我沒法演,不是說我是個大腕,只要我這東西在政治上沒有問題,演這么多年了,也不可能(有問題),就應該是給觀眾演的,而不是給審查者演的。審查者,你可以錄完像之后看。不能說你有一個審查者,我就要演給你看,這只是滿足審查者的權力癮,是件很不舒服的事。還有,審查看好幾遍,第一遍還樂,第二遍熟了,第三遍能背下來了,就琢磨這怎么不樂了,然后讓你改。你說,他都能背了,還怎么樂?改來改去,演員越演越走形。其實這些年央視對我倒挺寬容,只是這個審查制度不科學,心態沒解放出來。你說大過年的,把大家叫過去就圖一樂唄,結果繃著個臉,你瞅他不順眼,他瞅你不順眼。我知道,央視領導挺看重我的節目,但我演20多年了,你們還不放心嗎?
“我可以退出小品舞臺了”
記者:大家記得你在元宵晚會上說,今年上春晚對你最有意義,怎么講?
趙本山:意義重大。第一,我的小品,過去都是有合作,秀敏、丹丹、范偉,大家一起演。但我也不能盡找這些大腕一起演,演成功了還說我離不開別人。這次是我帶著自己的學生上,我培養出了自己的平臺、自己的學生,我可以退出這個小品舞臺了。說實話,我早就不想演了,但不能突然說退就退,對不起觀眾,觀眾還喜歡看呢。現在好了,我的平臺有了,他們完全上節目了,上一個甚至兩三個。我可以這么說,他們上,比現在舞臺上那些都好,他們的敬業精神、搞笑能力、職業狀態都是最棒的,完全不比現在臺上任何人差。第二,央視春晚這個舞臺,終于能夠接受二人轉了。這是我這么多年努力奮斗的結果。東北二人轉演員有上萬,這個劇種走過了三百多年,第一次到了這么輝煌的境地,我可以驕傲地說,是因為我!
記者:小沈陽唱歌的時候,你是真哭嗎?
趙本山:今年我沒哭,可能是鏡頭出來的效果。2008年和丹丹那次,倒是哭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后來一看鏡頭:這咋真哭了呢?從來沒這樣過,我想可能是很累,累心。那時丹丹來了就發急,心里沒底。我當時還琢磨,可能是更年期,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特別不穩定。我知道她這人,人品很好,對她特別寬容,畢竟是女人。后來她求我,你可別讓我上了,來年我可不上這玩意兒了。
記者:現在會從央視春晚退休嗎?
趙本山:難道非得一直往前走嗎?但回過頭來細想,當一個演員還有精氣神的時候,你還不希望離開這個舞臺。人都是這樣,我就把它比作一個戰場,先別管勝負,你不能當逃兵,要么當俘虜,要么戰死。記者 彭 驥 沈陽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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