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17日,逃亡境外近12年的王如春被瑞麗邊防檢查站抓獲。近日,在瑞麗市看守所內,記者聽他講述了境外逃亡生涯:1997年,時任昆明市官渡區區鄉企業開發公司經理的他伙同公司會計王某挪用600萬元公款到廣州炒外匯,當他發現無法填補漏洞后就潛逃到緬甸去了。
潛逃近12年重新現身
今年8月17日傍晚,瑞麗邊防檢查站偵查員老劉接到一名境外人士的電話:在緬甸木姐,有一名自稱王如春的中國籍男子,拿著一份中國駐緬甸大使館曼德勒辦事處出具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回國證明》,四處打聽回國的方法,形跡可疑。
掛了電話后,老劉迅速打開電腦,將“王如春”3個字輸入計算機系統進行查詢。
“滴滴滴……”計算機迅速發出報警聲,并彈出一條在逃人員登記信息:王如春,男,云南昆明人,于1997年11月10日伙同他人貪污公款600萬元潛逃至今。
“正四處打聽回國方法的王如春,是一名公安部督辦追捕的外逃貪官。”老劉迅速將這個情況向正在口岸值班的站長何嘉林匯報。
半小時后,王如春在緬甸木姐被抓獲,并被順利遣送回國。王如春被成功抓獲后,瑞麗邊防檢查站迅速向立案單位——昆明市官渡區人民檢察院核實并通報情況。在證實其身份后,該站將王如春拘押在瑞麗市看守所。
逃亡前為女兒買蛋糕
1米60的個子,又黑又瘦,與在逃人員登記信息表上的照片相比,王如春瘦了黑了,眼角皺紋深陷。一雙長滿繭子的手,可以看出王如春流亡境外的日子并不好過。
“登記表上的照片是他工作時拍的。”據從昆明趕來“接”王如春的一名檢察官透露,他曾和王如春打過交道,在他逃亡的頭一天他們還在街上遇見,想不到第二天便消失了。
王如春說,那次在街上碰到是他去為女兒買生日蛋糕,那天是他女兒1周歲的生日。第二天,王如春便徹底失蹤了。王如春的失蹤引起了當地公安機關的注意,在隨后的調查中,公安機關發現他有重大貪污嫌疑。
大款變成打工仔
隨即,官渡區檢察院介入調查。隨著調查的深入,王如春貪污公款的事實漸漸顯露:王如春所掌管的600萬元公款和大量有價證券,隨著他的消失而不翼而飛。1997年11月10日,在王如春失蹤半個月后,官渡區檢察院正式立案偵查,追捕王如春的工作全面展開。
出逃后的王如春帶著剩下的50多萬元現金,來到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潞西市。在這里,他不僅到境外賭博,還出入高級娛樂場所,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便將50多萬元公款揮霍得所剩無幾。
隨后,他開始策劃境外逃亡之路。
1997年11月初,他從邊境小道非法出境到緬甸木姐,原想從緬甸偷渡到泰國,但是中間發生了一點意外。
決定了逃亡路線的王如春,用所剩無幾的贓款兌換了3萬多盾緬幣后,在境外人士的幫助下從邊境小道悄悄逃往緬甸木姐市。然而,王如春剛跨過邊境線,就被幾名緬甸警察給團團圍住。
“緬甸警察把我帶到當地的一個警察局,我當時很絕望,我怕他們把我遣送回國。”說起當時的情景,王如春仍心有余悸。兩天后,王如春被他在境外的人士給保了出來,再次得以僥幸逃脫。“他們通知我到當地警察局領取我的錢物和證件,可我不敢去,我怕暴露身份,我只想早日離開那個地方。”身無分文的王如春便化名為張偉辦理了一張緬甸的身份證,并在他人的安排下從木姐乘坐直升機逃往緬甸瓦城。
沾染毒品無法自拔
在瓦城,化名張偉的王如春在一家緬甸果敢老板開的公司里打掃衛生,有時還要上山砍柴。
沒有弄到護照,王如春偷渡泰國的夢徹底破滅。為麻痹自己,他開始吸毒。每次吸毒后,他總是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還滿大街亂跑,邊跑邊大呼有人要殺他。
這名自稱來自果敢地區的打工者“瘋”了,當地警方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在戒備森嚴的精神病院,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他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而被遣送回國。為了早日離開精神病院,王如春盡力表現出自己很正常。最終,他在精神病院“康復”后被放了出來。
從精神病院出來后的王如春不敢在城市里呆了,只好去偏僻的地方打零工,幫別人種過西瓜,種過甘蔗,不求工錢,只要能有一碗飯吃就行。2004年5月,幾乎過著乞討生活的王如春找到了第二份工作——在瓦城一個賭場打掃衛生。在那里,王如春再次吸毒。2006年11月的一天,王如春正和幾名毒友躺著享受毒品帶來的飄飄然感覺的時候,突然房門被幾名緬甸警察撞開,他再次被捕了,隨后被判刑4年。
在緬甸曼德勒監獄服刑期間,他仍堅持稱自己是果敢人,名叫張偉。由于他偽裝得很好,直到今年8月被提前釋放也沒暴露真實身份。
到大使館騙取回國證明
出獄后的王如春開始厭倦流亡生活,有了強烈的回國念頭。但是一想到回國后可能會再次面對鐵窗鐵門鐵柵欄的生活,王如春感到莫大的恐懼;但不回國、回家,他又必將客死他鄉。
抱著僥幸心理,王如春走進了中國駐緬甸大使館曼德勒辦事處。在那里,王如春報出了自己早已不用的真名,但他隱瞞了自己挪用公款一事,謊稱自己是一名到緬甸打工的華人,由于弄丟了證件而不能回國。
成功騙過辦事處工作人員,獲得《中華人民共和國回國證明》后,王如春馬不停蹄地來到緬甸木姐口岸。“我真想一步跨進國門,回到祖國。”但是,當王如春看到瑞麗口岸嚴格的出入境邊防檢查和檢查員一絲不茍的工作情形,他猶豫了。王如春在境外觀察、徘徊,并四處打聽回國的方法。他的舉動引起當地一名華人的懷疑,他立即打電話向瑞麗邊防檢查站的老劉報告了這名男子可疑的舉動。這一次,王如春再沒能逃脫針對他而撒開的追逃大網。“我想家,想我的女兒,我出來時她剛滿1周歲,這么多年我沒有關于她的半點消息,我對不起家里人,更對不起組織對我的培養。”在看守所里,王如春眼角含淚訴說。
目前,王如春已被移交給官渡區檢察院處理。(記者 戴 川 通訊員 陳 增 攝影報道) (春城晚報)
案情回放
伙同會計挪用公款倒賣外匯
1996年,32歲的王如春供職于昆明市官渡區區鄉企業開發公司,這位年輕的經理上任不久后便打起了公款的主意。他采用借雞生蛋的方式,將自己所掌管的公款拿出來,伙同公司會計王某(在逃)一起到廣州倒賣外匯,并將其全部占為己有。
初次投資便賺得大把鈔票的王如春欣喜若狂,他開始把大量的公款投入到外匯市場。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里,王如春和會計王某便將600萬元公款和部份有價證券全部占為己有,并揮霍得所剩無幾。
當他發現無法填補漏洞時,他感到害怕。最終,他拋下家人,開始了近12年的境外逃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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