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0枚鐵釘,釘尖朝上,相互釘死,布滿整個房頂。在南京夫子廟鬧市區,有這么一家名副其實的“釘子戶”矗立繁華街邊。這家“史上真正的釘子戶”是一家開了22年的老飯館,如今卻因為拆遷安置問題協商不成,面臨著可能被強制拆除的危險。為了避免遭遇強拆,房主葉斌不但在窗戶裝上鐵欄桿,還在房頂布滿了鐵釘,卷閘門內還擺好了“輪胎陣”,10名飯館工作人員24小時輪流守衛……(據中新社11月12日電)
自從重慶最牛“釘子戶”吳蘋在“孤島”上扯起國旗維權之后,類似的維權行動就此起彼伏,比如有瀘州最牛“釘子戶”抱煤氣罐抵抗拆遷;有廣州最牛“釘子戶”潑硫酸護房等等。然而,這種“以暴抗暴”的維權模式并未能消弭房開商的暴力拆遷、野蠻拆遷,比如,房開商有“毒蛇逼遷”,也有“挾孩子以令父母”逼遷,而“因拒絕搬遷,獨生子竟被開發商員工指使他人殺害”的萬州市民崔英安和妻子,則被網友稱為最慘“釘子戶”。
南京這家餐館一派“如臨大敵,誓死抵抗”的架勢,讓人不禁有些寒顫。與此前那些“假釘子戶”相比,這家“真釘子戶”試圖“以暴抗暴”的方式維權,折射著社會當下一種可悲的“維權危機”。有法學家說,在一個法治社會,任何爭端都可能而且應當轉化為法律爭端來解決。那么,為何我們今天的維權行動卻發展到了“以暴抗暴”的悲哀境地?難道這僅僅是維權者的個人極端情緒嗎?不,我們顯然不能這么看。
“真釘子戶”葉斌說,他的飯館日營業額2500余元,養活著4家10口人。若無妥善安置,飯館被強拆,他們將無以為生。現在開發商對飯館僅愿給予每平方米15000元的賠償,而該地段商鋪門面房價格在每平方米數萬元。照道理,雙方既然就補償問題達不成一致,那么這場生意就該“泡湯”了,然而,房開商卻要假政府公文的“魔杖”進行強拆,雙方的對抗因此上升到了“以暴抗暴”地步。
美國著名法學家伯爾曼說:“法律必須被信仰,否則,它就形同虛設。”雖然目前我們聽到的只是房主的單方意見,但縱觀以往的暴力拆遷事件,我們發現這都與補償不合理有關。房開商野蠻拆遷,政府部門卻又“不由自主”地把屁股坐在房開商一邊,增加了被拆遷人內心的不公平感,再加上現行司法環境的不理想,這就催生了他們心中對法律和公權力的不信任,進而導致被拆遷人鄙棄司法救濟,選擇了“以暴抗暴”的極端維權。所以,“真釘子戶”事件事實上還暴露出一種“法律信仰危機”。
與此前那些“假釘子戶”的孤軍奮戰相比,此番的“真釘子戶”葉斌,不僅對房屋進行了“武裝”,還讓10名飯館工作人員24小時輪流守衛著房屋,這實際上預示著暴力維權的另一種升級。對此,我們的擔憂在于,這種暴力維權的蔓延將形成一種不良的示范效應,將會形成更大的破壞力。為此,一方面,我們要通過法律制度的配套構建,確保“風能進,雨能進,皇帝和衛兵不能進”的物權理念得到真正落實,防止地方政府和房開商濫用“公共利益”進行強拆;另一方面,我們更要著力培育一個干凈、公平、公正的司法環境,救贖人們心中失落的法律信仰。
貴州都市報 作者: 何先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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