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場合,你必須作出果斷的決定,沒有人會因為你的性別而允許你猶豫不決。”廖小平在她的帳篷指揮部對記者說。
廖小平是都江堰市副市長,地震發生后,她在第一時間趕到偏遠的向峨鄉指揮抗震救災。向峨鄉也是此次地震的重災區,但不如聚源中學和市中醫院那樣為外界所熟知。
20多天在山鄉指揮抗震,廖小平看上去風塵仆仆。曬黑了的臉上,可以看出些許的倦容,但精力依然充沛,似乎是某種意志力在支撐著她。她是一個樸素而實在的人,在電話里多次婉拒采訪,但當記者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便不像電話里那么決絕了。
“你不只代表自己,代表的是一個群體。”對于記者給出的大道理,她聽后笑了笑,沒有反駁。
指揮部正在開會,為了不影響她的工作,記者一直等到吃午飯的時間,才插空和她聊上幾句。午餐很簡單——蛋花湯泡飯。味道不夠,可以撒點榨菜。所有的人都一樣。
從都江堰到向峨鄉有十幾公里的山路。作為分管農業的副市長,廖小平不知跑過多少趟了。但5月12日那天,這條路顯得特別漫長。成片倒塌的房屋在眼前掠過,耳旁不時傳來的哭喊聲,或近或遠,她的心一陣緊過一陣。向峨鄉此時已與外界失去了聯系,廖小平不知道山里的情況怎么樣,但直覺告訴她,災情肯定比想象的要嚴重。
“向峨中學400多名學生娃被埋了,鄉政府的房子倒了,場鎮那邊也埋了不少居民……”鄉干部急促地陳述著災情。盡管有預感,但眼前的景象還是讓她感到震驚,但廖小平很快冷靜下來。她沒有時間悲傷,浪費一秒鐘就可能耽誤一條生命。
“在廢墟下搶救生命,一定要講效率。”廖小平回憶說,“而效率的關鍵,一是現場秩序,一是救援設備。”向峨中學廢墟前聚攏了大量望眼欲穿的家長。廖小平察看現場后,當機立斷發出指令“馬上向上級申請部隊和機具支援”,同時迅即組織力量在人群中清理出一條救生通道。
“在救援部隊到達前,我們也不能干等。”廖小平說,“這時候,就得發動群眾。”
現場有一位任木匠,是鄉里的能人,他已經把一臺挖掘機改裝成了起吊設備。廖小平意識到,這可是救命的寶貝啊。她立即組織人員,土法上馬,又改裝了一臺。
“那時候,大家都得聽任木匠的,包括我。”廖小平說。就這樣,在救援部隊到來之前,他們已經從廢墟中救出了20多名學生。
40多個小時沒有合眼,40多個小時沒喝一口水,這是啥滋味。廖小平淡淡地說:“早就搞忘了。”部隊一位指揮官悄悄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她謝絕了,“同志們和救援的群眾都沒有水喝,我也不能喝。”
“這是一種態度。”廖小平說。她是一個注重細節的人。
5月12日、13日晚,災區兩天都是大雨。廖小平一直在現場,衣服濕透了,聲音嘶啞了……她說:“此刻,總指揮是一個象征。”
學生遺體處理是最棘手的。畢竟是花樣的生命,許多家長看到孩子的遺體從廢墟中挖掘出來,卻還是不愿意接受事實。
“將心比心,養了這么大,誰舍得啊。”廖小平說,“都是當爸當娘的,我們必須理解家長的情緒。”
廖小平動用了總指揮的現場處置權:家長愿意帶回遺體安葬的,只要符合防疫要求,離水源50米,坑深2米,就放行;愿意集體安葬的,保證一人有一個簡易的木箱子。在災區,這是十分不容易做到的“厚葬”。
“那時候,連釘箱子的釘子都不夠,我們派了兩個人找了幾個小時才找齊。”廖小平說。
后來的事實證明,“厚葬”安定了人心。“我們的百姓是很善良的,”廖小平說,“向峨鄉遇難學生的家長情緒普遍比較穩定,他們知道政府盡心了。”
向峨鄉抗震救災指揮部由地方和軍隊等救援力量組合而成,縣級市的副市長廖小平是總指揮,而部隊的少將只能是副總指揮。如何協調這種關系,廖小平給出的秘訣是“謙虛、坦誠”。
看得出,在指揮部里,軍地關系很融洽。廖小平一再叮囑記者采訪部隊的同志,還提供了一條獨家新聞:有位地震傷員被查出是艾滋病病毒攜帶者,北京軍區醫療隊還是決定冒著風險實施手術。廖小平說,“這是多么偉大的人道主義精神。”
在向峨鄉,廖小平度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如今,她又著手謀劃向峨鄉的重建和開發。地處龍門山脈的向峨,擁有豐富的旅游資源,只要路通了,財富自然來。
“是要搞農家樂嗎。”記者問。
“農家樂?檔次低了點。”廖小平笑著說,一臉的自信。
在都江堰的主干道,寫著大幅的標語“發揚李冰精神重建美好家園”。為紀念李冰父子而建的“二王廟”,在地震中毀損嚴重,但李冰精神依然在都江堰人的血脈中奔涌。(孫錢斌 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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