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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邵叢
新一輪人事調整中，省級紀委書記成為重點，精簡副職為應有之義。
紀委書記們的新變化
8月29日下午，交通部紀檢組金道銘組長一行，到深圳市交通局調研招標代建制實施情況。對金道銘來說，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以交通部紀檢組組長的身份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了。
事實上，在深圳之行之前，金道銘就以山西省委常委、紀委書記的身份開始了新的工作。據8月28日的《山西日報》報道：山西省召開了市黨委換屆專項巡視工作部署會，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金道銘對巡視工作進行了安排部署。
數省紀委書記履新
和金道銘同樣由中央到地方出任省紀委書記的還有葉青純。54歲的葉青純此前是中央紀委駐最高人民檢察院紀檢組組長，現任河南省委常委、紀委書記。他在河南的第一次公開亮相是8月26日在洛陽進行考察工作。
根據兩人的簡歷，葉青純和金道銘都曾經擔任過尉健行的秘書。
在這一波人事調整中，中國省級紀委書記換帥的還有福建省，新任的紀委書記陳文清來自四川，他此前是四川省人民檢察院檢察長。
46歲的陳文清是這次人事調整中最年輕的紀委書記，其簡歷頗為惹眼：26歲擔任縣公安局局長，32歲擔任樂山市公安局局長，38歲任四川省安全廳廳長。2002年4月擔任四川省人民檢察院檢察長，時年42歲，是當時全國最年輕的省級檢察長。
值得注意的是，這3名新到任的紀委書記都擔任省委常委，而他們的前任金銀煥、李清林和梁綺萍均是省委副書記。
事實上，今年新上任的省級紀委書記都不再像過去通常所安排的那樣擔任省委副書記。
1月份，中共中央任命符強為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常委、紀委書記，他的前任胡家燕是自治區黨委副書記。
4月份，湖北省委常委宋育英辭去省委組織部長的職務，以常委身份接任湖北省紀委書記，之前湖北省紀委書記由省委副書記黃遠志兼任。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重慶和陜西：5月，中央紀委駐商務部紀檢組組長徐敬業空降至重慶任市委常委、紀委書記，接替市委副書記、紀委書記滕久明；同月，陜西省新上任的紀委書記王俠也是省委常委，不再是省委副書記。
副書記之困
由于這次職務調整是在四級黨委換屆的大背景下進行，其透露的信息值得關注。
今年，中國共產黨啟動了全國范圍內的省、市、縣、鄉四級黨委集中換屆。3月份，中組部部長賀國強表示，今年地方黨委將開始換屆，預計今年下半年完成14個省，明年上半年完成17個省市區。這次省、市、縣、鄉四級黨委大換屆被媒體稱為"改革開放以來第三次地方領導干部大換班"。
對于這次換屆工作的部署，最早可見于2004年召開的中共十六屆四中全會，在會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中，明確提出"要減少地方黨委副書記職數，實行常委分工負責，充分發揮集體領導作用"。
中央黨校教授王貴秀分析說，黨委設立副書記是為了加強黨的全面領導。過去的情況通常是，政府正職必然兼任副書記，此外還有專司黨務的副書記；同時為了體現對反腐工作的重視，紀委書記還要擔任副書記；另外還有分管政府行政工作的副書記等。
但是過多的副書記往往使得書記辦公會取代了黨委常委會--副書記的職數偏多，在常委會中幾乎過半，以致書記辦公會提交給常委會的工作議題，很容易在常委會上成為決策。中國人民大學行政管理系主任毛壽龍認為“書記辦公會、碰頭會缺乏組織基礎”。
另外引起詬病的是，“分管政府行政工作"而且擁有決策權的副書記們在政府沒有職務，而一些工作在一線的政府副職不在黨委常委會決策班子內，這往往造成決策與實際工作的脫節；而且黨委副書記與政府副職都分管政府工作，在具體工作中還會因為"到底誰說了算”而使得效率低下，也給實施問責制帶來困擾。
市、縣黨委的“一正二副”模式“適當擴大黨政領導成員交叉任職，減少領導職數，切實解決分工重疊問題，撤并黨委和政府職能相同或相近的工作部門”，《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的這段話，被認為是為上述情況開出的藥方。
這份文件并沒有明確規定黨委副書記的人數，但從已經完成換屆的市、縣黨委隱然可發現其中的特點。
據媒體報道，江蘇省確定了縣級黨委領導班子模式為“一正兩副”--一名兼政府正職和一名專職副書記。在該省完成換屆的95個縣級黨委中，只設置了190名副書記，而換屆前這個數字是366。
鄭州市的換屆工作也呈現出“一正二副”的特點，全市12個縣(市)區原來共有黨委副書記61名，而調整后只保留24名。媒體報道時說這次換屆“主要目的是減少副書記職數”，而換屆的結果則是“黨委副書記職數達到了規定要求”。
與此同時，地市級黨委班子的調整也明確提出了“一正二副”，在今年陜西銅川市的領導班子調整中，“按照省委決定”，銅川市委領導班子的配備結構為：書記一人，副書記兩人，市委常委8人。該省組織部稱，“'一正兩副'模式將成為我省市級黨委領導班子配備改革的基本思路。”
而在擴大黨政交叉任職方面，銅川市除擔任市長的副書記外，共有兩名黨委常委進入政府，分別擔任常務副市長、副市長。銅川市的媒體報道說：目前最多的是“2＋X”模式，“2”是政府中的正職和常務副職；“X”則是指政府中的其他常委成員人數。陜西省委副書記董雷稱，市、縣級黨委常委與政府副職一般可交叉任職2至3名。
省級黨委新模式？
省級黨委是否也將遵循上述“一正二副”的模式？
在今年稍早時候，記者發現河北、安徽、福建、寧夏、海南等五個省區副書記職數減少到3人，而且五省區的正副書記格局完全一致——3名副書記之中，一位兼任省長，一位兼任紀委書記，一位則分管黨務，該報道認為“一正三副”的模式逐步形成。
但這次人事調整中，今年新任命的7位紀委書記卻不再擔任省委副書記，而是省委常委。而在一些省份，副書記的人數已經降至兩人。
今年5月，徐敬業調到重慶任紀委書記時，并沒有擔任市委副書記。當時重慶市有3名副書記，分別是市長王鴻舉、姜異康和邢元敏，兩個月后，姜異康調離重慶，被國務院任命為國家行政學院副院長。
遼寧省的例子則更典型，遼寧省原有副書記多達五人，但今年3人調職：孫春蘭調任全國總工會黨組書記，王萬賓調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張行湘轉任省政協副主席。目前副書記只有省長張文岳和王唯眾兩人。
對于減少副書記的人數，毛壽龍認為常委將替代副書記的功能。“從制度上來說，常委替代副書記功能的情況會增加。”他說。“由常委擔任紀委書記并不會給反腐敗帶來負面的、不利的影響。”
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長期研究反腐敗的任建明說，“這是在減少副書記職數的大背景下進行的，是中央改革的一個整體安排。如果紀委能夠有足夠的獨立性和權力，即使是黨委委員擔任紀委書記也可以把工作做得很好。”
(摘自《新世紀周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