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孔東梅
賀子珍,原名桂圓,又名自珍。生于1909年中秋,江西永新鄉紳賀煥文長女。大革命前后入黨并投身游擊戰爭,是井岡山第一位女黨員。1928年與毛澤東結合,共同度過共產黨人最困難的十年歲月,是中央紅軍長征中“三十女杰”之一。1937年赴蘇聯療傷、學習,1947年回國。1959年曾與分別22年的毛澤東會面。1984年在上海逝世。共生三子三女,除女兒李敏外均早夭或失散。
這可能是我外婆第一張照片。那年她22歲,少女時“永新一枝花”的風采,應該還存有些許吧?這里先要從頭說起———外婆賀子珍曾是家鄉江西永新縣第一任婦女部長、團縣委副書記,當時她不過才16歲。當了這兩個“官”,外婆覺得從小留起來的又粗又長、又黑又亮的辮子有些與形象不符,一狠心剪掉,變成干凈利落的男式西裝頭。她的工作是宣傳鼓動群眾,據說20世紀80年代永新城里的老人還記得一場由外婆組織并參加表演的“葡萄仙子”歌舞劇。原來,她曾經是相當活躍的文藝愛好者。
說到歌舞,又把我拉回與外婆在一起的日子。
現在想來,我最成功的一次舞蹈經歷是八歲那次:觀眾是外婆,地點是解放軍總醫院南樓高干病房———外婆來北京住院的地方。因為,那里有寬敞的客廳、柔軟的地毯,最讓我滿意的,是有一幅橫掛在房內,像模像樣的大紅幕布。一看到它,我就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來,并把這次即興表演獻給了臥床的外婆。
此后,在成長的歲月中,我歌過、舞過、笑過、哭過。那個獨自向隅,亦歌亦舞的小姑娘,似乎已塵封在記憶深處,定格在小小的黑白照片中了。只是到了30歲以后,往事反而清晰起來。經歷這些年風雨,我從沒像現在這樣理解外婆、了解媽媽、化解自己。于是,一點點拾起記憶的碎片,拼湊成各種可能的形狀,最終形成這本書。里面裝的,其實就是我們祖孫幾代人的一些思索。
至于剛才那張照片,我查到了這樣的說法:蘇區召開第一屆工農代表大會時,幾個平素要好的女紅軍看到請來的照相館師傅,大家嚷嚷著要照。曾碧漪卻不情愿,因為她已懷孕,挺個大肚子。彭儒出了個主意。沒事,我陪你坐在前面,這樣照了看不出來。照片上賀子珍站在后排最右側,齊耳的短發格外精神。毛澤東在旁開起玩笑:照得好,將來給你們放到博物館里去呦!(來源:《北京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