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建國以來貴州省貴陽市罕見的蒙面持槍搶劫大案。案發后,警方快速反應,62小時后即將疑兇悉數緝拿歸案。發人深省的是,案件始作俑者的“淪陷”印證:天使與魔鬼,有時僅差一念。
2002年12月30日中午11時45分,貴陽A公司駕駛員小劉與辦公室主任張衛東一起,到一咖啡廳去向B公司還款。25萬元現金被裝在一個黑塑料袋內,掛在面包車的排檔桿上。
12時15分,兩人到達目的地。剛一停車,兩個男子便迎了上來。等到他們走近,小劉忽然發現他們手中有東西———槍!
兩個男子嘩地一下拉開車門,跳了上來,冷冰冰的槍管頂在小劉和張衛東的頭上。“不關你們的事,我和你們老板有過節……”一個男子壓低了嗓子說。另一人則把手槍抵在小劉腰間,一把將排檔桿上的錢袋抓下,說了聲:“開車。”
小劉的腦袋轟地一下炸了,慌亂中把車發動。行至指月街口時,旁邊一輛黑色捷達試圖超車。脫身的機會來了!小劉一打方向盤,車身與捷達輕輕掛了一下。見前方捷達車停了下來,兩男子隨即驚慌地拉開車門,分頭逃跑了。
貴州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省公安廳廳長姜延虎接警后批示,要求限期破案。省委常委、貴陽市委書記王曉東亦嚴令警方,要力爭以最快的速度將頑兇緝拿歸案。
一個由貴陽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市公安局局長林連華帶隊,抽調市內70余名刑偵精英組成的專案組于案發后幾個小時成立。專案組人員分成7個小組,對案發后被帶回問訊的幾名當事人再度詳細詢問、匯總分析。
很快,35歲的張衛東成為所有疑點的中心。作為公司老總的心腹和此次還款的操辦人,張準確了解還款金額、地址以及還款車輛要行經的路線。
2003年1月2日晚,貴陽市刑偵大樓內燈火通明。面對連環相扣的證據,張衛東沉默了一個下午后,終于供出了一切。
2002年9月,A公司欠B公司的一筆75萬元債務到期。追討過程中,B公司動用了一個專門討債的社會團伙,按約定,該團伙只要討債成功,便可獲取占還款30%的“中介費”。A公司迫于壓力,于9月底、10月初已3次還款。
作為A公司的經手人,張衛東親眼目睹了追債團伙現場分贓的情景,心里極不平衡。10月底,他與公司另一職員張全林談及此事,張也有“同感”,冒出一句:“干脆,找人把錢搶了……”當晚,張即帶來兩個吸毒者李躍軍、楊英保,一起策劃搶劫最后一次歸還的25萬元現金。
4人最后敲定:由張衛東做內應,李躍軍、楊英保充當劫匪,張金林踩點、協調,并將一名叫馬黔的司機叫來,讓其租了個車,負責接應。
家庭幸福、夫妻雙方都有正當職業的張衛東交待說:此后,才覺得這是“掉腦袋”的事,想到妻兒,感覺有點后悔,于是1個多月沒與這幾個人見面。但進入11月后,李躍軍等幾次打電話給張,讓其抓緊時間。張說自己不想干了,對方給了他兩個選擇:“要么繼續行動,要么出幾萬塊彌補哥兒幾個的‘損失’”。上了賊船的張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劃向深淵。
12月30日,案發當天早上,張衛東早早起來寫下一封遺書,要妻子把兒子管好、自己保重。由于擔心即便作案后僥幸逃脫,也可能被李躍軍等人滅口,他還在遺書中對妻子說:如果我遇害了,你就去報警。
真相大白。10多輛警車呼嘯而出,分頭抓捕劫案疑兇。
張金林及馬黔首先落入法網。根據張的交待,專案組成員于2002年1月3日凌晨3時許,在楊英保家中將睡夢中的楊抓住。警員們在楊家找出了一把黑乎乎的仿真手槍———正是他在劫案中使用的道具。
突審楊英保后,刑偵人員又急捕李躍軍,但李已潛逃,民警只在其家中找出了搶劫時所用的獵槍。1月7日,在警方強大的威懾下,李也帶著劫得的24萬余元前來投案……(來源:中國青年報 作者:冷曉雯 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