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9日至21日是全國哀悼日,國旗為汶川大地震死難者而降。
早上,我剛剛把MSN的簽名改成了:愿死難者安息,愿幸存者失憶!很快遭人責難:“你怎么能說失憶呢?你應該說愿幸存者生活幸福,說愿幸存者堅強……不然會被誤解,會被人罵冷血。”我一時無語。
其實,你如果對地震問題有過多一點了解的話,就會明白,震災現場是一種何等人間煉獄的場景,會給人帶來何等巨大的心理沖擊。不然,你就很難以理解,在震災現場,為何會有那么多人類圣潔的情感被激發出來,那些救災隊員為何突然失去了饑餓感、疲勞感、痛感,不眠不休的瘋狂工作;你也就很難理解,溫總理為何會淚流滿面——那絕不是軟弱!一貫溫和的老人家為何會對軍人擱下狠話:“是人民在養著你們,你們看著辦!”而那些軍人將要去執行的也是玩兒命的高危行動。
我知道的一位前輩曾經以軍人的身份參加過唐山大地震的救援。被別人問當時的情況時,其臉色總是會突然變得很難看,不愿意作答。勉強開口的話,也是很平淡、很簡潔地說上幾句就完事了。但他從唐山回來后,卻有了兩個“毛病”。一個是聞不得消毒藥水的味兒,生病了拒絕上醫院。二是,家里的葷菜如果有了一點點腐敗的味兒,他就一定要倒掉。可他因為幼時家貧,是極節約的一個人,以前雞蛋臭了也一定要煎來吃掉的。這兩個“毛病”過了好些年,才逐步好了些。
一位救援者都有這么重的心理陰影,那些失去了親人的震災幸存者們,所要面對的心理問題該有多么嚴重,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有一句話說:對于大地震的親歷者來說,患上失憶癥是上帝給予的恩惠。
當然,指望那些震災幸存者們把這段痛苦的記憶都忘掉,只能是一個美好的愿望。這種刻骨銘心的記憶是不可能忘掉的,只能通過心理撫慰,加上時間的沖刷,才能慢慢讓其淡去。那些救援者們,雖然所受的心理沖擊一般來說,要小于幸存者,但也同樣需要得到心理撫慰。
所以我建議,在救災的形勢穩定了以后,一定要向災區派出大量的心理醫生,向災民們提供心理服務。同時,那些救援者們回到各地后,各地也應該安排心理醫生,為他們提供服務。這可能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希望能堅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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