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中國與日本是一衣帶水的友好鄰國,據統計,到目前為止,在日中國人已近百萬。他們到日本,去留學,去結婚,去掙錢,去創業……懷著五彩繽紛的理想和夢幻,從湛藍的天上,從碧藍的海上,踏上了這塊扶桑之地。他們在域外生活中發生的故事備受網民們關注,本網聯合日本華文媒體《日本新華僑報》陸續刊發在日華僑華人的生活點滴。
中新網7月16日電 題:“東北老哥”在日本做按摩的婚姻
◆日本特約記者 蔣豐 ◆編輯 王海波
在東京,記者碰到了一位“東北老哥”。
四川人坐在一起,要“擺龍門陣”;上海人坐在一起,要“吹牛皮”;北京人坐在一起,要“侃大山”;東北人坐在一起呢,自然就是要“嘮嘮嗑”了。
光嘮嗑似乎不過癮,還要喝上兩盅。不過,他說中國的白酒已經不能喝了,因為“勁太大了”;日本清酒也不能喝了,因為“喝了以后上腦子,第二天都不清醒”;現在能喝的只有洋酒了,“而且這洋酒就是好,喝了不上腦子,第二天還腦子清醒,價錢越高的越好喝”。
那就喝吧。有人說,壯年男子喝酒,就像一頭扎進了《春秋》,能喝出滿臉的凄涼與滄桑……
闖關,難在闖人格的心理難關
在中國東北那個縣城里,他的工作是牙科醫生。這活兒,如果是在日本干,要發大財;在中國干,特別是在中國北疆的偏僻縣城干,油水就不大了。碰上被牛把嘴裂豁了的農民老漢,沒有錢也得給他治。
空下來的時候,他總愛看點醫學以外的書。人,只要讀書,眼界就會開闊,對現實就會不滿。所以,有一種說法是:在貧困的國家,讀書人是社會不安定的因素。他的“不安定”則更多地表現在向往外國的生活上。
拜托在韓國的親戚,他先到韓國探親3個月,又帶著老婆孩子到日本旅游了半個月。書本上講的內容和現實中的生活一對照,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結果,又托韓國的親戚,為他辦理了到日本語言學校讀書的手續。
出國的人,可以有各種各樣的目的。但是,出去之前,首先考慮的往往是到異域后要采取的生存手段。他知道日本不允許外國來的牙科醫生任意開業,便拜師學習按摩。一個月的時間,花費了3000元人民幣,把當地按摩師積累了幾十年的那點“真招”都學到手了。
到日本后,經人介紹,他先到一家飯店打工。飯店里規定每小時工資是750日元。可是,店長說:“你不懂日語,每小時只能給700日元,每天讓你干5個小時。”他卻直愣愣地說:“你付這點工資,讓我連學費都交不起。你不能每小時給800日元嗎?’店長聽后氣得有點找不到北,忿忿地說:“你交不交學費跟我沒有關系,我這里不是福利機構!”他也干脆,兩天后跑了。
接著,他到一家“扒金宮”店打工。工資倒是不低,每小時1000日元,可是一天走下來,腳底下像有萬針穿刺,疼痛難忍;工作時的噪音更是震耳欲聾,把大腦搞得昏沉沉的。特別是那一直播放的鏗鏘有力的昔日戰爭年代的《海軍進行曲》,更讓他覺得刺心。一個月后,他又辭了。
再接著,他到一家卡拉0K店打工。工作是蠻輕松的,可是沒有客人的時候,老板也不讓人坐著,老板說:“給你的錢里面已經包括站著干活的錢了。”這個讓他生氣不說,那些唧唧喳喳揮手叫他換煙灰缸的日本年輕女性,又刺傷了他的自尊心。“我憑什么要伺候這些日本小丫頭片子呢?”他心里這樣想,干活就不痛快,不久又辭工了。
中國人,自費出國留學,不僅要闖經濟難關,更要闖人格的心理難關。為了獲得生存下去的日元不得不丟掉寶貴的自尊心,不得不丟掉珍貴的面子。在這個闖關的過程中,還會感受到兩種思維方式、兩種工作方法、兩種文化的激烈沖突。現實,常常逼迫著企望改變現實的人首先被現實改變。這種改變的對錯得失暫且不談,其心理的痛苦程度恐怕是讓每一個走出國門的中國人都銘心刻骨而終身難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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