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句古話——“死者為大”,何況,對于錢學森這樣一位“兩彈一星功勛”,我們似乎更應當用世間所有贊美的詞匯來向他表示懷念。但我以為,對于死者的最好懷念,還是銘記死者的諄諄教誨。
2005年7月29日,病榻上的錢學森曾向溫家寶總理建言:“現在中國沒有完全發展起來,一個重要原因是沒有一所大學能夠按照培養科學技術發明創造人才的模式去辦學,沒有自己獨特的創新的東西,老是‘冒’不出杰出人才。這是很大的問題。”我以為,錢學森對總理的這一席話,是一位智者、長者的肺腑之言,體現了一位科學家的拳拳憂國之心,也是這位航天事業的奠基人直面時代弊病發出的呼喊。
“沒有一所大學能夠按照培養科學技術發明創造人才的模式去辦學”,指出了我們體制上本身存在重大問題,主要在于教育、學術的行政化。我們的高校、科研機構,本是為發展教育和提高科技水平而設置,但如今卻行政化嚴重,充斥著長官意志和官僚習氣,缺乏對學術自身規律的應有尊重,學術自由、學術獨立和高校自治始終不能提上議事日程。
變質的高校,已不是真正培育人才的地方,反而成為官員鍍金的溫床,一如人大校長紀寶成所言:“中國最大的博士群體并不在高校,而是在官場。”高校與科研機構的行政化,讓純凈的高校開始滋生腐敗,大權在握的高校領導開始以權謀私,出現武漢大學常務副校長陳昭方、黨委常務副書記龍小樂在基建工程中受賄賂落馬的現象。
錢老生前還說過“今天的大學,大家見面客客氣氣,學術討論活躍不起來。怎么能夠培養創新人才?更不用說大師級人才了。”如果一個體制上出現問題,學者可以憑討好官員獲取名利,而真正潛心做學問的卻處處掣肘,那么學者自然就會以討好官員為能事,誰還談什么活躍學術?生者努力消除體制上的弊端,盡快彌補死者的遺憾,才是對逝去大師最好的告慰。(楊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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