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后援團
除了挾河檢查站,涿州市還有一二十個進入北京的通道。涿州市公安局政治處主任王冰說,這些或鄉間公路或羊腸小道,都已派駐武警或民兵把守。
王冰說,涿州境內與北京有關的工程還有很多,比如南水北調工程,以及50萬伏的高壓線路。這些為北京服務項目所占據的警力,已經達到該市警力的三分之一。
各警種之間進行的聯防、聯控也在持續進行,以穩定社會的基本面,減輕安全壓力。王冰接到局長一個任務,讓他晚上12點后,去一些小型的旅館轉轉。他于是便衣出行,到一些旅館的前臺,裝作一個忘帶身份證的住店者,只要旅館給登記,開了發票,他就通知派出所前去關門。“關到什么時候?過了國慶再說唄。”他說。
王冰還主持印刷了50萬張“三疑”舉報卡(可疑的人、可疑的物、可疑的事),基本上每個家庭一份,舉報可疑的人,查證屬實后有獎。
河北省像涿州這樣與北京交界的縣(市)還有14個。在全國,像河北省這樣為北京協助維穩的省、市、區,還有天津、山西、內蒙古、遼寧和山東。9月6日至7日,上述6省、市、區與北京市簽署了一份協議,決定啟動旨在加強安保的“護城河”工程。該工程建立于1996年,其主要的功能有4項:聯防、聯控、聯調、聯打。公安部還同時對其他地區的公安部門提出要求:隨時聽候調遣,以便協勤、協防。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教授王大偉在接受《中國新聞周刊》記者采訪時表示:“這次大慶,其動用的人力、物力和場面可能都是空前的。”
王大偉說,這次規模空前的國慶安保,其發生的背景有兩個:一是從振蕩源上說,我國現在正處在第四次犯罪高峰的最后階段。他說,這四次犯罪高峰依次是:第一次是上世紀50年代初期,主要是新政權與舊政權的斗爭;第二次是1961年,主要是饑餓導致的;第三次是“文革”,叫“十年高臺”;第四次就是改革開放所形成的新的振蕩源。他說,目前中國仍然處于第四次犯罪高峰的最后階段,犯罪形成高臺的趨勢并沒有緩解。
另外一個背景是,三股勢力仍然在局部地區比較猖狂。“大的形勢仍然處在一個高峰震蕩之中。”
適度的安保
8月20日22時30分,北京地鐵13號線五道口南廳,發生了一起乘客拒不安檢并毆打安檢員的案件。王大偉的一位同行在唏噓的同時,表示這種事情似乎很難避免。他說,很多安檢員在工作中都與乘客發生過爭執。有些乘客認為,國慶安保的無處不在,已經嚴重地干擾了他們的生活。
王大偉認為,在國慶安保問題上,評價工作好壞的標準只有一個,就是不出事,不死人。在這個前提下,努力做得更人性、讓民眾更滿意些。
努力的方向之一,王大偉認為,是對中國的安全形勢進行客觀的評估。他說,評估是我國安保最弱的環節。而評估的作用,是要讓牽涉面甚廣的安保方案適得其所。
他說,按照西方慣例,評估過程一般可分解為五步:第一步,盡可能收集信息;第二步,對信息分析解讀,將信息升格為情報;第三步,制定對策;第四步,貫徹實施;第五步,要有評價體系。
王大偉認為,在這幾個步驟中,最為重要的是第五步,它是這個評估體系的糾錯機制。“突發事件不是偶發的,而是一種常態。那么在其發生后,我們就要尋找預案中的漏洞,并迅速補上這些漏洞。”
王大偉說,這一過程進行的前提,是要有一套預警機制。它一方面在事前按等級發預警,一方面在事后評估成果,同時督促其進行修正。
他說,自己多年來一直呼吁成立一個中央突發事件研究機構。他認為這一機構應該承擔三方面的任務:一是解決理論上的問題;二是給各級公安機關拿出可操作性的預案;三是在評估出現漏洞的時候,找到補丁迅速把它補上。
但中國人民大學一位社會學者分析指出,中國的安全評估機制由于以預警作為前提,必然觸及中國官場長期以來形成的“報喜不報憂”的慣性思維,必然遭遇很大的阻力。“維穩在中國處于一種特殊的地位,而報憂則被認為可能會影響穩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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