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領袖不是培養出來的,而是從公民社會的土壤中自然生成的,也是好的制度激勵機制養成的。北大是否可以試行校園內的公民社會?如此,北大的“德先生”傳統也就找到了一個落腳之地。
北大在五四青年節期間舉辦“公益論壇”,這顯然是有象征意義的舉動。北大校長助理張維迎說,北大的學生和老師在公益事業上應該多做一點事情,也應該培養公益性領袖人物。
站在歷史潮頭、領風氣之先的大學,同樣應該是公益事業的圣地,對此人們不會有異議。關鍵問題在于,培養公益領袖、從事公益事業成本極高,包括北大在內的機構是否愿意付出高昂的代價呢?如張維迎所說,公益事業的業績很難衡量,沒有明確的利益刺激,籌錢活動難以展開。另一個問題是目前欠缺公民社會的土壤。
在事關市場的制度性建設與法律援助等方面,北大還沒有像其學術地位一樣,領風氣之先。這取決于北大內部是否有寬松的學術氛圍,對各種學術、學生團體持鼓勵的態度,這樣各種團體就會依據自己承受成本的能力,依據自己對公益的理解,在各個不同的方向上展開公益事業。并且,即便北大不出現公益領袖,其他社會組織也將涌現出源源不斷的公益領袖,因為包括民間公益組織在內的公民組織,就是培養公益領袖的溫室。
類似北大這樣的學術資源集聚地具有先天優勢。利用學術資源從制度層面上,維護市場的公平與公正原則,盡量減少市場與法律兩層皮的現象;或者將學術資源以低價甚至零收費的方式推廣到落后地區,提升公民素質,這些都是好辦法。因此,如果北大真想為公益事業盡一份力,那就需要將阻礙公益事業發展的羈絆,從源頭上一一剪斷。
在這方面,包括北大在內的機構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以目前公益事業所遭遇的難題而言,主要有兩個,一是公益事業減免稅收的規定不盡合理。相關部門對公益捐款有稅收優惠,但零敲碎打,不成氣候。
美國法律規定,如果一個企業向社會捐出善款的數額超過應繳稅收的10%,就應該減免10%的稅款。而我國在這方面的規定卻只有3%,而且就是這3%,在實際操作過程中還很難得到落實。按照《企業所得稅法》規定,對非營利組織的投資經營性收入征收25%的企業所得稅,同時還規定符合條件的非營利組織收入應當免稅,并且當基金會將其收入的一定比率(12%)用于公益捐贈時可申請稅前扣除。但直到目前為止,對符合條件的非營利組織符合的是什么條件,則遲遲未予認定,導致在實踐操作中出現脫節。
第二個難題是公民組織的空間有待增進。公民社會是慈善事業的支柱,公民之間“自由人的聯合”,使得一盤散沙式的社會凝結成為堅強而有行動能力的組織化社會。而目前,企業只有向得到國家批準的少數基金會捐款才能得到減免稅的優惠。因此,北大是否可以試行校園內的公民社會?如此,北大的“德先生”傳統也就找到了一個落腳之地。
北大要培養公益領袖,雄心可嘉,但公益領袖不是培養出來的,而是從公民社會的土壤中自然生成的,也是好的制度激勵機制養成的。對此,需要有清醒的認識。
□葉檀(上海 學者)
圖片報道 | 更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