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復課
解說:3月14日之后的兩天里,拉薩城滿目瘡痍,人們心中惶恐不安,街上空空蕩蕩,面對圣城的這場劫難,人們無不惋惜。
德吉:往常的這種繁華的城市是沒有的,見不到的。人們走的時候總覺得腳步是非常快,看到幾個人,不像正常的這種逛街,不是正常的咱們平常的這種回家的路上的腳步,感覺匆匆忙忙。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非常緊張的面容,我覺得看到人我也心里害怕,見不到人更害怕。
解說:3月17日星期一,許多學生打電話到學校問老師是否可以返校上課。
周暢根:拉薩市委書記多次做出指示,3月17號所有的學校必須恢復上課。在這一點上我們都是校舍還有些不足,像二中,像我們的一小,都在這個打砸搶燒的重災區,當時我們恢復上課17號是不是能做到。
記者:你們當時的壓力有多大?
周暢根:當時的壓力還是有的,我們擔心。
記者:當時具備復課的條件嗎?
德吉:按理說沒有,首先一個孩子沒有教材了,整個教室都沒有了,復課的希望不大。
記者:其實從15號到17號只有三天的時間,那幾天的工作狀態是怎樣的?
周暢根:各個學校的教師都在第一線,都沒有放假,都在為積極恢復正常上課做準備。后勤這一塊就是桌椅板凳這一塊,課桌椅到位。教室這一塊,比如說教材的到位。
解說:3月17號一早,旦增白珍來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看看燒毀的教學樓。
記者:你那次進到教學樓以后看到教學樓是什么場景?
旦增白珍:看到教室里有很多水吧。
記者:你的課桌還找得到嗎?
旦增白珍:我的課桌在老師講桌的前面吧,別的同學的桌上全都是水,還有的書都被濕透了。
記者:那還能用嗎?
旦增白珍:他們晾干就用。
解說:拉薩二中在騷亂事件中被燒毀的教學樓里一共有12間教室,600多名學生中的一部分被安排在實驗樓繼續上課。
記者: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下,現在在這上課是嗎?
學生:對。
記者:以前是在那個教學樓是嗎?
學生:是
記者:孩子們現在怎么樣?能適應嗎?
老師:他剛開始的時候一段過程中,就是在這里面正常在上課,他從心理上感覺好像是這種場合,給人感覺好像是不是特別正常。學生的學習情緒各個方面,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記者:適應嗎?
丹珍:剛開始很不適應。老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反正聲音都很不好聽,有一點刺耳的聲音。
德吉:將近有80個學生就在一個教室,初一的80個學生的話那我們按往常的話45個,頂多50個學生一個教室,那80個學生在一個教室里面上課,那老師非常的辛苦。
解說:另外有6個班的246名學生被臨時安排到拉薩第三小學上課。
記者:這是你們的辦公的地方是嗎?
普歐珠:對。這是拉薩市三小的黨員之家,黨員辦公室。
記者:現在所有二中的老師都在這辦公嗎
普歐珠:對,從初二年級所有老師都在這里。
記者:以前是分組的是嗎?
普歐珠:對,以前按語文組,藏文組,這樣分的,現在全部都是按年級。大家都坐在這,條件也沒有以前那么好。
記者:那也沒有自己的辦公桌了現在等于說?
普歐珠:沒有,沒有固定的辦公桌,然后坐不下的話坐在這些沙發上。
記者:這個辦公室大概有多少老師
普歐珠:在這里辦公20多個
邊巴:在我們學校這邊,根據他們的要求騰出六間教室。因為我們的舊教學樓有一個會議室,也留給二中的學生。
解說:雖然有臨時的教室可用,但二中損失的并不僅僅是沒有搶救出來的桌椅和書本,讓德吉校長感到最遺憾的是,拉薩二中從建校到今天的所有歷史檔案都在大火中被焚毀,而在拉薩受到當天打砸搶事件影響的學校還遠不止這一所。
記者:從教育部門所掌握的情況來看,有多少學校受到了這種騷亂的影響?
周暢根:城區的學校像我們的一小,實驗小學,八中,一中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影響,這些學校都在城區。
記者:有沒有統計過那么在3.14整個騷亂事件中,學校還有一些教育設施所受到的損失有多少?
周暢根:受到的損失大概是300萬左右,唯一感到慶幸的是什么呢,就是趕上這么嚴重的打砸搶燒事件,我們沒有一個學生受到傷害。
解說:拉薩二中從1981年建校,經過多年的發展形成今天的規模,然而損失一旦形成,恢復就困難許多。除了拉薩二中之外,據統計,當天還有海城小學等七所學校遭到不同程度破壞。
記者:其實拉薩這些年的整個教育的發展,其實和之前的整個的變化有很大的變化。
周暢根:拉薩的教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我1986年到拉薩的時候,拉薩不論是辦學規模,還是教育教學質量,都是還非常低的水平。那么到今天為止的話我們學校不論是從數量還是從質量,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解說:拉薩二中教學樓無辜燒毀的消息傳出后,除拉薩部分機關單位外,許多人以個人身份向學校捐款捐物。
德吉:天津北辰教育局的一名老師,他個人的話給我們匯了4000元的現金,匯款單上有這么一個留言購買學生的學習用品。這個老師留了這么一個名字--愛薩,我們通過這么一個很簡單的地址,天津北辰教育局我們給他們電話聯系了,他們找了這個老師沒找到,我們感覺到這個艾莎不是真名,我們也感到,他也是非常熱愛拉薩的。我們覺得非常感動。
解說:眼前復課的難題解決之后,拉薩市教體局對于拉薩市未來的整體教育已經有了清晰的規劃。
周暢根:目前國家投資3850萬,馬上要開工,建一所現代化的初級中學。
次仁旺久:那么現在教育的投資,力度是越來越大。我們今年6個多億拿出來要搞建設,對于教育事業的經費是越來越大。
解說:每年五四青年節,拉薩二中都要舉行文藝匯演,原本定下今年的主題是迎接奧運,現在臨時換成了排演話劇"314那天……"。
德吉:3.14這個事件我們學生和老師都是親眼目睹的,那么我們的目的是通過這種方式讓孩子了解3.14的真相。
記者:3.14事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但是進入這個現場的時候我的內心仍然感到十分震撼,眼前所看到的這些慘烈的景象,真實而且清晰地記錄著3.14號那天所發生的一切。這座被燒毀的教學樓,原本有12個班600多名學生在這里快樂的學習著,因為3月14號暴徒的破壞,學生們不得不離開自己心愛的教室。這座教學樓還會被翻蓋,但是留在孩子們內心的那一片陰影能夠被抹去嗎?
德吉:這次3.14事件當中對孩子的心靈上有很大的創傷。
金珠:心靈上已經給了一種很大的傷害,你說他笑,他笑了。但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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