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市近日召開“解放思想、深化改革、擴大開放、科學發展”大討論動員會,昆明市委書記仇和表示,當前特別需要沖破六個思想障礙,其中一個是沖破“準我干我才干”、“唯上”、“唯書”的僵化思想,樹立“沒有明令禁止都可以想、可以干”,不斷創新求變的求索作風。(4月15日《生活新報》)
“沒有禁止都可以干”大約又會成為“鐵腕仇和”的一句名言。不過我很擔心,有人很可能對仇和這句話產生誤讀,進而對他倡導的大膽改革、創新求變的探索作風也產生誤解。從在江蘇宿遷市委書記任上力推醫院民營化、干部“公推公選”,到新任昆明市委書記后公布黨政部門官員、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的電話,力推非義務教育民營化,仇和一直給外界留下了無比強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印象。而今,他又公開提出“沒有禁止都可以干”,難免會被人理解為,他的意思是要給黨委、政府、司法等部門的公權力大幅度松綁,只要沒有明令禁止,公權力就可以自由放任地“想干就干”。
我想,仇和所言不是這個意思。也是在這次動員會上,他表示要重點推進五個方面的改革,包括進一步優化政府職能,推進政企分開、政資分開、政事分開、政府與中介組織分開;深化經濟管理制度改革,激發創業創富潛能,徹底打破地域、行業和所有制界限,在更大的范圍和更高的層次實行資本運作,等等。顯然,所謂“沒有禁止都可以干”并非針對公權力而言,而是針對企業、資本主體、社會事務主體、中介組織和公民個人的私權利而言,公權力并不是要像私權利主體那樣“干”些什么,而是要創造條件,營造氛圍,鼓勵和支持私權利主體大膽地“干”,并依法保障他們“沒有禁止都可以干”的權利。
在法治社會,企業、公民等私權利主體行使權利,應當適用“權利天賦”、“法無禁止即自由”的原則,公權部門行使權力,則應當適用“權力法定”、“法無授權即禁止”的原則。2004年國務院發布《全面推進依法行政實施綱要》,提出“凡是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能夠自主解決的……除法律另有規定的外,行政機關不要通過行政管理去解決”。溫家寶總理就《綱要》解釋說,推進依法行政,建設法治政府,就是要使行政權力授予有據、行使有規、監督有效。如此看來,包括行政權力在內的公權力,恰恰不能“沒有禁止都可以干”,而必須做到“授予有據、行使有規”;只有企業、公民等私權利主體,才能“沒有禁止都可以干”。私權利主體干法律沒有禁止的任何事情,原則上都是合法的,政府如果沒有法律的授權,不能對此橫加干涉和阻撓。
由此觀之,仇和對公權力和私權利是分得很清楚的。他提出“沒有禁止都可以干”,提出政企分開、政資分開、政事分開、政府與中介組織分開,主要是為了鼓勵和支持企業、公民等私權利主體沖破思想障礙,敢試敢闖,敢為人先。同時,這樣做不是為了擴張公權力,而是為了進一步優化政府職能,在更高層次上規范和限制公權力,因此不會造成公權力的膨脹與濫用。
在這個問題上,請不要誤讀仇和,也不要誤解仇和。
李端(北京 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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