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新一輪樓市的瘋狂,來得持久而堅挺。最新數據顯示,11月份武漢主城區商品房成交均價創歷史新高,達到6174元/平方米,而武昌中心區和漢口中心區已經分別達到8000元/平方米和8209元/平方米。
記者走訪多個樓盤發現,與前幾個月相比,樓盤價格提高了,各種優惠政策也減少了。現在看來,年初房價的回落,不是當初所想的無房者的福音,而更像是一名運動員為了獲得更大的沖擊力,來了一個后退、助跑動作。
二
熱播電視劇《蝸居》反映兩姐妹因購房而改變的人生。姐姐海萍為了在上海置下一套房、安上一個家,長年租住在10平方米的陋室里,省吃儉用瘋狂工作。丈夫蘇淳為了多掙錢想方設法掙外快。妹妹海藻為了支持姐姐買房,背叛經營已久的愛情,投入已婚男人懷中。
電視劇不是現實,但卻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現實。它提煉出了一個新名詞:“蝸居”,生活于狹窄如蝸牛殼的空間里,又如蝸牛背著大甲殼一樣負重前行。相比于“房奴”,“蝸居”的意思更進一步,也更形象地道出了買房之痛。
三
記者想講述幾則發生在身邊的買房故事,主角都是急于安家的青年人。
肖杰5年前畢業于武漢大學,在武漢一家網絡公司工作,月薪4000多元。兩年后,他攢下了7萬元錢,加上家里資助的18萬元,于3年前以4000多元/平方米的價格按揭了一套110余平方米的房子。他貸款25萬元,分20年還清。買房后,肖杰和其女友一邊還貸一邊攢錢裝修。一年前,他們攢夠了裝修的錢,張羅起了一個“比較像樣”的家。
曉濤也是5年前畢業,在武漢某雜志社當編輯,月薪5000元左右。曉濤家在農村,父母拿不出錢資助他買房。他在雜志社附近與同事合租了一套兩居室,開始攢錢準備房子首付款。幾年過去,他手上
錢漸漸多了起來,但房價也是一路高歌猛進。去年,湊齊14萬元后,曉濤出手按揭了一套90平方米的房子。
當時,房價已經超過了6000元/平方米,曉濤背上了40萬元的房貸。若是想住進新房,最簡單的裝修也要近10萬元。而現在,他得拿出一大半的工資還貸,每個月只能剩下1000多元,攢夠裝修的錢是一件“遙遠”的事。小嵐是碩士研究生,今年畢業,在武漢一家高科技公司做企劃,月薪近5000元。他與曉濤一樣,家在農村,“啃老”買房是不可能的。目前,中心城區的房價已經漲到了七八千一平方米。小嵐即便不吃不喝,一個月的工資也不夠買一平方米的房子。他在公司附近的城中村租了一間狹小的單人房,月租300元。
四
看過《蝸居》后,小嵐感慨,雖然自己不在上海,但所面臨的買房困境是一樣的,“總不能一輩子住城中村吧,要買房總得夠首付,房價還在漲吧,想想真不知何年何月能買上房。”最后,小嵐總結道:“我現在還沒資格做‘房奴’,頂多只能‘蝸居’。”“房奴”與“蝸居”確實有挺大的區別。早些年畢業的肖杰通過“啃老”買房,當上了相對幸福的“房奴”。曉濤自己攢足了首付款買房,是一個壓力很大的“房奴”。在房價一再攀高的今天,剛畢業,又沒有家庭支持的小嵐就只能選擇“蝸居”了。
三則故事的主角,都是收入狀況還“過得去”的“準白領”,在房價飆漲的今天,連他們也越來越難以在大城市立足安家了。
五
數年前,北京、上海的房價“破萬”還是一件令人驚詫的事。如今,翻看網上的樓盤報價,武漢的“萬元房”已經開始冒出來了。生存于一座城市的常超壓力,一步步由沿海擴散到內地,由一線城市擴散到二線甚至三線城市。
房價標示的是在一座城市立足安家的門檻,如果這道門檻過高,就會阻礙人才的流入,制約城市的發展。在這道過高的門檻面前,大量富有才華的青年人,只好選擇“蝸居”,或者逃離。“蝸居”武漢是多遠的事?隨著樓市的瘋狂,它其實已成為一部分人的生活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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