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隴南災區,無論是山巔河畔,還是麥場田邊,總會有一兩座帳篷學校躍入視野,格外醒目;總會有朗朗的讀書聲傳入耳際,分外響亮。
據隴南市教育局統計,截至6月5日,隴南市完全復課學校2047所,部分年級復課的學校543所,復課學校已占全市學校總數的87%;復課學生人數已經達到了81%。
走進一所所帳篷學校,就走進了一個個故事,那些故事寫滿了勇敢與堅強,帶給人希望和力量。
學生、老師一個都不少6月3日上午,康縣豆坪鄉豆坪村的山坡上,綠樹掩映,一群小學生挎著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們要回的家在帳篷里,他們每天去的學校也在帳篷里。家,在20多天前已經毀了,校園也成了一片瓦礫。一群小學生的出現,讓粗礪和猙獰的廢墟突然變得柔軟。
山下,就是他們的帳篷學校,一些是救災專用帳篷,一些是用彩條布現搭的。最前面的一頂帳篷兩邊立了兩根圓木,一根上面掛著塊木牌,上面寫著“康縣豆坪小學”;另一根上面掛著鮮艷的五星紅旗。校長張金強說,校牌原來是掛在學校門口的。
豆坪小學共有5個班,147名學生。地震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卻給學校造成了巨大的損失,48間土木結構的房屋全部倒塌,桌椅黑板、教學用品被埋在了廢墟里,學生們沒了教室,老師們沒了宿舍。
地震后第6天,在村民的幫助下,學校操場上就搭起了幾頂帳篷。然后教師通知學生,學生通知學生,5月19日,學校正式復課了。讓校長張金強意外的是,復課當天,147名學生、10名老師,一個都不少———不少學生住在十幾里外,由家長領著趕來了;老師們家里都不同程度受了災,但也都趕來了。
上課前,張金強發表了簡短的講話。他說,雖然教室搬到了帳篷里,雖然沒有黑板,但我們要像往常一樣,認真聽講,認真做作業。
校園里又一次傳出了悅耳而響亮的讀書聲。
張金強說,雖然復課了,但仍然困難重重———帳篷太小,放不下足夠的桌凳,有的班級,五六個學生擠一張桌子,大部分學生只能站著上課。由于氣溫高,一到中午,帳篷里熱得像蒸籠一樣,進去就是一身汗。由于悶熱,復課第一天,就有兩名小學生先后暈倒。
為了給孩子們提供一個好一點的學習環境,帳篷教室從學校原址搬到了村子下面的臺地上。同時,學校先后3次調整作息時間,把所有的課程都安排到了上午,避開了高溫時段。
張金強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建好新學校,但他告訴老師和學生,困難是暫時的,要珍惜機會,振奮精神,老師更加努力地教書,學生更加努力地學習。
在采訪要結束時,張金強接了一個電話,是中國文聯打來的,說不久前來過學校的著名作家徐坤,給學校捐了10萬元錢,用于校園重建。張金強的第一句話是:“太謝謝了。”第二句話是:“太多了吧!”
在場的老師聽到這一消息時都興奮不已。他們說,有黨和政府關心,有這么多好心人關心,我們非常有信心。
不同學校的學生,組成一個新學校6月5日上午,文縣中廟鄉蓮豐村一塊空場上,豎著一塊紅色的牌子,上面寫著“紅軍師中廟鄉帳篷學校”。
兩頂軍用帳篷是教室,幾頂小帳篷是老師宿舍和辦公室,122名學生,2名老師,1名志愿者,組成了這所臨時學校。
學校是由蘭州軍區某紅軍師金剛鉆團援建的。蓮豐村村民強玉芳說,村里許多初三和高三的學生,忙著準備復習考試,但是,原來的學校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一些學生沒辦法上課,急得哭著呢。”強玉芳說,“多虧了救災部隊,他們幫忙建了帳篷學校”。
學校設初三、高三兩個年級,現有學生122名,分別來自文縣一中、文縣二中和中廟中學,還有幾個來自四川廣元的利洲中學。
兩位老師都來自部隊。老師郭劍文是解放軍軍事經濟學院研究生,畢業回到部隊不足一個月,就跟隨隊伍來文縣抗震救災。帳篷學校成立后沒有老師,他和畢業于西安通信學院的李希,就被抽調了過來。兩個人各有分工,李希負責學校管理,郭劍文教高三英語。
志愿者王亞瓊,是蘭州理工大學大三學生。她在和其他兩位志愿者給災區送完食物、礦泉水等物品路過這所帳篷學校時,看到這里缺老師就留了下來。王亞瓊來的時候帶了一些高三模擬考試題,學生們像得了寶似的,非常珍惜。“地震把他們的課本、復習資料都埋了,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些。”王亞瓊說,“以前我有那么多復習資料,看都看不過來,他們卻想找都找不到”。
帳篷學校的學生人數并不固定,不斷有學校通知復課,有學生離開,也不斷有學生打聽到消息,到帳篷學校來報名。為了學生的安全,帳篷學校的學生全部住校,帳篷白天是教室,晚上就是宿舍,一日三餐,統一由部隊幫助解決。
出于感激,經常有村民給學校送柴、送茶、送菜,還有臘肉。“孩子有課上、有書讀,家長的心才能安定下來。”郭劍文說,“能感覺出學校在鄉親們心目中的分量,所以想為災區的孩子多做一點事,多盡一份力”。郭劍文的英語課已經講到了第七講。“學生的基礎比較差,但都很認真,很刻苦。”郭劍文有意識地把自己的輔導系統化,“希望能多給他們一點幫助”。
記者采訪時,文縣許多學校已經通知復課了,但孩子們對帳篷學校仍然戀戀不舍,有的還在想是否離開。
一切困難,我都能克服文縣范壩鄉是汶川大地震的重災區。地震后,范壩初中全體師生在校長許偉帶領下快速反應,積極抗災自救,成了周圍群眾眼中震不垮、搖不倒的英雄校園。
6月5日中午,九年級學生剛剛在帳篷里進行完考前模擬測試,三三兩兩在帳篷間嬉戲玩耍。校長許偉正在教學樓門廳前的桌子上寫復課通知。他說:“學校經過多方努力,6月7日八年級就要復課了。到時候,學校就全部復課了。”
回想起地震當天的一幕幕,校長許偉有著太多的感動。地震發生的當天下午,學校就為學生和臨時避難的鄉親搭建帳篷。鄉上當即派人送來了兩卷彩條布,一位村民無償提供了100多根竹竿。聽說要給學生做飯,一位村民把要賣的50多公斤菜全部送給了學校;兩位老師的家屬都在鎮上開藥鋪,地震后立即帶著藥品來到學校,幫助照看受到驚嚇的學生;老師高碧琴患有低血糖,家里房子也塌了,卻一直留在學校堅持給學生和避震的村民做飯,很多女生也主動幫著老師做飯,從傍晚直到深夜……
“在災難面前,我們的老師和學生都很堅強,很勇敢;有了這種堅強和勇敢,我們就不怕任何困難。”許偉說,“地震震垮了房屋,震斷了道路,卻把學生、老師、家長和村民的心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現在學生雖然在帳篷里上課,但一切都已步入了正軌。”許偉說,“雖然帳篷條件差一點,老師們仍兩三家合住一頂帳篷,但學生和老師都比較樂觀,都充滿了信心”。
地震發生時,九年級學生何彥興高位截癱的媽媽一個人在家里,是老師帶著同學冒著余震的危險把她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并搭好了帳篷。說起帳篷學校,何彥興說:“村上、鄉上很多房子都塌了,我們現在能在帳篷里安心上課讀書,已經很不錯了,一切困難我都能克服。”(記者 楊德祿 呂寶林 尚德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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