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10月18日,中國著名導演謝晉在浙江上虞去世。謝晉是上影集團的著名導演,生于1923年,浙江上虞市人,主要代表作有《女籃5號》、《紅色娘子軍》、《牧馬人》、《天云山傳奇》、《鴉片戰爭》、《芙蓉鎮》等。圖為2006年謝晉在上海出席第九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開幕式。 中新社發 潘索菲 攝
當2008年的日歷成為過往的痕跡,我們回首往事,驀然發覺,一個個曾經讓我們感動的大師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撰稿·何映宇(記者)王悅陽(記者)
深深的寒意中,一個令人傷感的消息傳來,2005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英國戲劇家哈羅德·品特因患癌癥在倫敦去世,享年78歲。
從賈植芳、王元化、謝晉、柏楊、蔣學模到索爾仁尼琴、亨廷頓和哈羅德·品特……
就讓我們在瑟瑟的寒風中,再獻上一朵文字的小花,奉獻于他們的靈前,作為一種“為了記住的紀念”。
王元化與賈植芳
50年代出版、署名“瞿光銳和聶真”編選的《胡風這個反革命黑幫》一書中,收錄了一篇聳人聽聞的文章,題目是“賈植芳——販賣人口的教授”。文中稱1945年,賈植芳教授在蘇北海州拜一個“王三太爺”的大流氓頭子為師父,販賣過人口。這顯然是子虛烏有的事。但這本匪夷所思、“想象力極為豐富”的批判集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當時浮夸、失真、打倒在地再踏上一腳的政治風氣。
其中的文章不僅在上海某大報上公開發表,而且又結集出版,現在看來真是一個笑話,但對于這些受批判的人來說則是真實到殘酷的致命打擊。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監獄是一個非常的所在,而賈植芳先生的一生恰恰與監獄結下了不解之緣。一生中四次入獄,由上海遠東出版社收入“火鳳凰文叢”的他的回憶錄也索性命名為《獄里獄外》。盡管遭受磨難深陷囹圄,但賈植芳從未放棄作為一個個人生活的尊嚴,一直堅守著一個正直的人要說真話的道德底線、一個知識分子應該具有的良知和獨立精神。
和賈植芳相比,另一位因“胡風案”受到牽連的王元化先生也許略為幸運一些。他沒有因此入獄,靠邊站的他還有閑暇去拜訪隱居在淮海路上的熊十力先生,和他一起探討學問。“文革”之前,還沒有到斗臭搞倒的地步,總算還有點回旋的余地,但日子也實在是艱難。
有一天,他收到張中曉從老家寄來的一封求救信,展信一看,不禁心酸幾至落淚。張中曉在信中說:“我很困難,活不下去了。但我還想活。”當時的張中曉寒衣賣盡、早餐闕如、咳血不止、極度困頓。見信后,王元化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爭之中,自己處境危險自身難保,還要不要為張中曉出頭?要知道,在作為定案準則的《胡風反革命集團三批材料》中,張中曉被說成是最反動的一位胡風分子。自己如果為張中曉說情,很可能張中曉沒有保下來,自己反而多了一項罪責。但是當張中曉的第二封信寄來時,在權衡利弊之后,王元化仍然決定冒著危險,通過羅蓀把張中曉的信反映給主持上海文教工作的石西民,也確實在張中曉生命的最后幾年提供了一些必要的幫助。
在給張中曉寫的紀念文章中,王元化毫不掩飾自己在收到張中曉第一封信時的猶豫和脆弱(他完全可以不寫這一段),但確從這些真摯的文字中體現出一個真實感人的形象。
索爾仁尼琴與品特
大學畢業的索爾仁尼琴新婚燕爾,還來不及享受婚姻的喜悅,蘇德戰爭的爆發打破了生活的寧靜。懷著報效祖國的熱情,索爾仁尼琴毅然報名參軍,到東普魯士的前線抗擊德國法西斯的入侵。但是讓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將他逮捕起來的不是德國人,而是自己的同胞。因為一封寫給自己友人的信(其中有批評蘇聯政治現狀的段落),他被內務人民委員部以“進行反蘇宣傳和陰謀建立反蘇組織”的罪名判處8年勞改,刑滿后,又被流放哈薩克斯坦3年。
直到1957年,赫魯曉夫執政的蘇聯政府宣布他“無犯罪事實”,恢復了他的名譽。此時的索爾仁尼琴,早已不是那個一心為國捐軀的熱血青年了。他有了自己的思考,知道他所面對是正義還是罪惡,并能對此做出自己的道德判斷,這也許就是瑞典文學院在頒發給他諾貝爾文學獎時給予他“在追求俄羅斯文學不可或缺的傳統時所具有的道德力量”的評價的理由。
索爾仁尼琴是個復雜的個體。一方面,經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經歷了烏托邦的幻滅,他對自由的向往變得異常的強烈,所以也開始認同于西方的政治模式。但是另一方面,索爾仁尼琴深受俄羅斯傳統文化的熏陶,自始至終都將繼承俄羅斯的傳統和宗教視作其終生的職責。他猛烈批評西方的后現代主義對于傳統的破壞,對于自由市場造成的貧富不均也屢有微詞,并最終因此拒絕了葉利欽頒給他的安德烈勛章。
索爾仁尼琴是矛盾的,但不能抹殺他的成就。當他今年8月3日在莫斯科家中去世時,俄羅斯總理普京寫下了這樣的話:“這是全俄羅斯的巨大損失。我們深感自豪,索爾仁尼琴是我們的同胞和同代人。我們會永遠記得他是一個品格高尚的堅強勇者。”
同樣是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哈羅德·品特也是個矛盾的綜合體。這位早年深受荒誕派戲劇代表人物塞繆爾·貝克特影響的年輕人(并與貝克特成為知交好友)一向以藝術本體上的激進實驗回應著貝克特的提攜。他筆下的人物常常身份不明,或者言行舉止缺乏明顯動機,讓人摸不著頭腦。包括《情人》、《陽臺》、《背叛》在內的他的很多戲也曾經在國內上演,很多觀眾抱怨說,他們實在是不知道品特在講什么。
而從1970年代起,品特似乎不再滿足于在一個小眾的舞臺上表演一些晦澀壓抑的故事。他成為了國立皇家劇院的副導演,也開始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政治中去。他在各種場合發表演說,反對北約空襲塞爾維亞、反對美國出兵伊拉克,忙得不亦樂乎。2005年3月,品特宣布他已決定終止自己的劇作生涯,集中精力于政治活動,從一個將自己封閉在舞臺上的實驗者,到積極介入社會問題的社會革命家,品特完成了自己的蛻變。
謝晉
曾幾何時,一部優秀的電影上演,總能成為一種全民的節日,而謝晉或許就是這種節日的長期執掌者。《女籃五號》、《紅色娘子軍》、《舞臺姐妹》、《牧馬人》、《天云山傳奇》、《高山下的花環》、《芙蓉鎮》……人無分老幼,地無分南北,誰都叫得出謝晉的名字,因為,時代、生活、人民給了謝晉最真實的文化地位,正如老人自己所說的那樣:“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們的口碑”。
然而,一個充滿悲憫情懷的人文主義時代終究是要過去的。社會的快速發展,帶動著物質的不斷豐富,卻也仿佛停滯了人心的自我發現與救贖。當年過七旬的謝晉依然端坐在攝像機前,滿懷感情地看著鏡頭中的林則徐慷慨陳詞“我中華大地何時崛起”而隨之激情澎湃、熱淚盈眶時,又有誰能夠想到《鴉片戰爭》、《女足九號》票房的連連低谷給這位終生熱愛電影的老人帶來了多大的痛苦!那段時間,老人常常一人向隅,不斷地飲著終生熱愛的杯中物,一個勁地喃喃自問:“觀眾為什么就不喜歡這么好的電影?”這又是一個多么令人心酸的鏡頭!一輩子熱愛的事業,仿佛一夜之間拋棄了他。而那個時候,他本該是功成名就的一代宗師,享受著含飴弄孫快樂的歲數啊!但為了電影,謝晉放棄了許多。
面對兩個智障兒子的未來,謝晉唯一想到的,是在家鄉蓋上幾間土房,因為他感到自己去世后,兩個兒子“在城市里會受到歧視、欺負。還是讓他們回到鄉下,家鄉的父老鄉親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房屋落成的那天,老人喝了許多酒,也流了淚。想必那眼淚是一定包含著喜悅之情的,因為,他能為自己親生骨肉做的,只有這些了……
他還有許許多多的夢,主持拍攝電影《大人家》、到影視學院授課、寫回憶錄、協助拍攝大型紀錄片《大導演謝晉》……他曾經堅持,自己一直要干到90歲才真正選擇退休。如今,謝晉卻充滿戲劇性地選擇在自己的家鄉,匆匆告別一生熱愛的電影事業,以及無數熱愛著他的可愛觀眾。時間定格在2008,一切的可能都成為了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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