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歲的女作家宗璞,日前從北京回到祖籍南陽,與作家二月河欣然相會,進行了一場暢快的交談。
年已古稀的宗璞一頭銀發,氣質高華,慈心睿智;62歲的二月河一身便裝施施然而來,一如既往地率性不羈。一位是滿口京腔京韻的名門閨秀,一位是滿口南陽方言的文壇大俠,首次晤面,縱談一個多小時,二人碰撞產生的火花,讓一旁的聽眾會心而笑。
宗璞是馮友蘭之女,原名馮鐘璞。哲學大師馮友蘭和地質學家馮景蘭,是出自南陽的“兄弟兩院士”;其妹馮沅君,是曾受魯迅稱贊的五四時代著名女作家,時有“黃(廬隱)、凌(叔華)、馮(沅君)、謝(冰心)”之稱。出身名門的宗璞,作品中自有一股大家之氣、沖和之態,曾獲第一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首屆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第六屆茅盾文學獎。
二月河稱贊馮友蘭德高望重。他說,自己13歲時就讀過馮先生的作品,當時讀不懂,但越讀不懂越喜歡讀。因為接觸得早,對馮先生的作品有一種特殊的感情。1999年,當聽說《世紀哲人馮友蘭》一書出版遭遇經費困難時,二月河主動解囊義助。
談起《紅樓夢》,兩位文學大家對《紅樓夢》的認知高度一致。宗璞問二月河:如何看待《紅樓夢》后四十回的藝術價值?
二月河回答,自己最初步入文壇,就是從《紅樓夢》這個門檻進去的。他認為后四十回有不少內容應該是出自曹雪芹之手,比如把寶黛愛情安排成悲劇,再比如抄家時人們驚慌地說“穿靴戴帽的強盜闖進來了”,這些只有曹雪芹才能寫出來。書中一些人物的命運與預先設計的有出入,也是因為隨著情節的進展,那些人物都有了自己的生命,連作者也不能控制他們的命運。
宗璞深以為然,她也認為后四十回很精彩。她說,搞創作的人都知道,小說中的人物寫到一定程度,就有了自己的生命,不再依附于作家。作家又怎么能隨便決定別人的命運呢?
談及《紅樓夢》的藝術價值,宗璞說,曾有人斷言,以后再也不會有《紅樓夢》這樣偉大的作品了,這句話說得太絕對。二月河也認為,《紅樓夢》的藝術價值不容置疑,但沒有哪個人的哪部作品是不能被超越的。后來的作品若想在藝術手法、創作立意方面有所突破,可能需要數百年的文化積淀。(周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