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回到從前,而且必須決定怎樣謀生,那我不會想成為一個科學家、學者或老師,我寧愿做個水電工或擺地攤的。”大科學家愛因斯坦在75歲回顧其一生時,道出了自己的“地攤情結”——
地攤、城管,現代城市生活中兩個重要的角色;白領、地攤,兩個看似完全不搭界的名詞。似乎一夜之間,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各大城市的白領們都擺起了地攤。下班后,他們呼朋喚友,前呼后擁,開著私家車潛伏于市區天橋下、地鐵口以及人流密集的商業圈附近,讓城管們萬分頭疼。當然,過去也有白領擺地攤,但這次來勢卻異常兇猛。
開車擺地攤
時下流行“后備廂族”,也叫“車車族”。就是用汽車后備廂,利用業余時間來賣些東西。主人落落大方地說,這種利用汽車后備廂賣東西的方式,在國外早就有了。
劉剛在北京朝陽區一個寫字樓里做公司職員,傍晚6點,剛下班的他來不及吃晚飯,就開著自己的“現代”來到雙井附近,不久人流開始密集起來。
將車停妥后,他從后備廂中取出折疊衣架,熟練地將車后座上的一大包T恤衫擺掛完畢,一個光鮮亮麗的白領開始了一天里的另一項工作:擺攤。畢業兩年的劉剛現在每月的收入是4000元左右,牛年的春節過后,他就開始了擺攤生活。2008年底,買了車的他,為了結婚,他和女朋友開始為房子首付攢錢。“每天開車路過五道口時,看見不少人開著車來擺攤,于是我就有了重新嘗試的念頭。”劉剛說,“現在周圍有許多朋友晚上下班后都會去擺攤,平時在一塊交流時,大家覺得挺有意思的。”
經過多半年的努力,劉剛現在擺攤的收入每月至少能達到3000多元,“現在的壓力減輕了不少,半年下來掙了4萬多塊錢,加上平時的工資,房子的首付總算有著落了。”記者在五道口附近見到了另外一種白領擺攤族,他們頭戴耳麥,玩著游戲機,儼然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李勇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在李勇的騏達車后,也是他的攤前,李勇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PSP上,有人上前詢問價格時,他會停下來告訴顧客商品的價格,客人剛走,他又迅速投入到游戲中。“說實話,真沒掙多少錢,就是圖一樂。”劉明說。他覺得,能給自己的愛車掙個油錢,還能和各式各樣的人交流,比一下班就在網上泡著或者和朋友出去喝酒唱歌有意思多了。
在路兩邊,沿街停著一溜私家車。
捷達、塞納、帕薩特,甚至還有顏色鮮艷的現代跑車和寶馬MINI。每輛車旁都擺著自家的攤位,服裝、鞋帽、飾品、化妝品、文具等琳瑯滿目。
擺攤是一種休閑方式
擺地攤,不是他們的謀生手段,他們或為追求擺攤中的簡單快樂,或為釋放工作中的壓力,或為結識更多的朋友……
網友“琳小樣”的“后備廂練攤成長日記”是網絡論壇上最火的帖子之一。日記中這樣寫道:也許平時炒股坐在電腦前動一動鼠標,就賺取或賠掉數千元;但擺攤不一樣,從別人手里接過帶著體溫的鈔票,心里數著,又一碗盒飯錢來了,特別能體會到生活的滋味。這些職場白領而言,搖身變為流動小販體味的是一種自由的草根生活的快樂。
據悉,中華英才網近日對1463名年輕白領的調查顯示:六成多受訪白領會主動尋求工作以外的“副業”,主要原因就是增加收入。調查顯示,年輕白領初入職場,工資不高、花銷不少,如果有機會開發“副業”,貼補開銷還能有積蓄,何樂而不為呢?這樣的理念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還有18.3%和14%的白領則是為了“體驗創業”和“嘗試新事物”。
北京大學教授燕繼榮認為,“白領擺攤”現象基本上可以視為中國中產階層的休閑生活方式的一種,與時下在中國非常流行的網絡交易平臺如出一轍,只不過一個通過網絡,一個更回歸傳統。
幾乎在同一時間,在中國其他城市,下班后的白領們迅速占據了商業區的街道、天橋……在上海、廣州、成都、青島、杭州等大城市,類似的“白領地攤族”隊伍在發展壯大。他們中有公司職員、學校老師、機關工作人員,還有不少外語流利的“海歸”。這些攤主們大多有房有車,與以往人們印象中的地攤族完全不同。
如今,白領階層“坐地擺攤”,占領了本來就十分有限的地攤資源,因白領在知識水平與資金更具有優勢,使傳統以地攤為生者望塵莫及,某種程度上看,對其的威脅不亞于城管的“執法”。
但白領掙錢不易,社會也逐漸認可了這一觀點:經濟收入有限,加上“供樓”、“供車”、“供養老婆孩子”的壓力,只能說“生活不容易”,擺擺地攤賺點“外快”,完全能夠理解。
管理還是疏導
在其他一些城市,有關的管理條例已作出調整。2009年8月1日起,江蘇省南京市的“擺攤設點”問題將“有限度”地開禁。修改后的《南京市市容管理條例》16條明確規定,按照不影響市容、交通和方便群眾生活的原則,由城市管理穴市容雪行政主管部門會同有關部門確定可以“擺攤設點”的地段和經營時間,并報市、區、縣人民政府批準后實施。
據調查結果顯示,在廣州、深圳和北京,包括各種各樣福利的取消,白領階層很多人的實際薪酬已經減少了40%左右。現在的問題是,原先買了房子的年輕白領小家庭,月收入的一半甚至六成交了月供。年輕人對未來的預期比較樂觀,相信隨著工作年限的增加薪酬也會提高,沒有誰會考慮宏觀經濟衰退對自己薪酬的影響,一遇減薪,立刻感覺生活的拮據和壓力,如果再遇上通貨膨脹,那斷供潮就有可能爆發。從這一角度看,“白領擺攤族”陣容越來越龐大,覆蓋的區域越來越廣,也越來越讓人感到沉重。
執法人員表示,夜市其實也不歡迎“車車族”,因為正式的夜市攤位都有營業執照,而他們沒有。而且他們違章停車,交警部門也要來管。
“車車族”到底能不能合法化?他們能辦出營業執照嗎?相關人士告訴記者,按國內目前的規定來看肯定是辦不出的。因為辦營業執照必須有固定的營業場地,固定的營業場地必須有產權證或產權單位,“車車族”這樣流動的類型是無法辦理的。
在國外,后備廂集市也很潮。每年的5月到10月,是英國“car-boots”(汽車后備廂集市)開放的日子。交易場合一般都選擇在城市郊區的大型草地上。據說,“car-boots”集市的年交易總量,可以高達數十億英鎊。因為是二手商品市場,人們可以將家中不用的東西,拿來這里進行交換和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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