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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學者分析歐洲極右翼的性質和產生原因 2000年5月10日 11:09 提要:說與其稱它為極右派不如稱它為右翼極端派,因為它打算用極端自由主義的方法來解決社會問題和經濟問題, 稱它為極右派只是因為它主張排外。認為經濟飛速現代化和機構及政治體制變革的相對滯后以及移民給歐洲地區帶來的巨大沖 擊是它產生的土壤。 法國《新觀察家》周刊日前刊登勒內·巴克曼和卡羅勒·巴爾容聯合采訪法國政治學家、歐洲種族主義和排猶主義研 究及行動中心年度報告《歐洲極右派1998年狀況》一書的作者讓——伊夫·加繆的文章,題為《海德爾的效仿者們威脅著 歐洲》,摘要如下: 問:人們是不是有理由擔心出現新的海德爾? 答:歐洲即將出現的海德爾可能是丹麥人民黨女領導人皮婭·克亞斯高,最近她在民意調查中贏得18%的支持率; 或者還有瑞士中間派民主聯盟主席克里斯托夫·布勒歇爾,他出生于一個貧苦家庭,如今已是一家跨國化學公司的老板,還擔 任瑞士德語區雇主協會經濟委員會主席。他的過去沒有污點,如果你說他是極右派,人們會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瞧你。可他也是 這些以海德爾為榜樣的領導人中的一員。在他們現代派的外衣下,在他們主張政治和經濟生活現代化的言論背后,隱藏著滿是 極端主義糟粕的暗示。 問:他們如何被寫進極右派的歷史? 答:事實上,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新的政治事物:與其叫它極右派,還不如叫它右翼極端派更確切一些,它打算用極端 自由主義的方法來解決經濟和社會問題。看看海德爾的經濟綱領,完全和撒切爾夫人的如出一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奧地 利自由黨在1997年的綱領中這樣寫道:“我們要讓奧地利經濟不受任何規則約束,這是保證達到最佳經濟狀態并實現充分 就業的唯一方法。”這是里根或馬德蘭的經濟主張,并不是法西斯主義。但是在奧地利,極端自由主義的傳統作法(廢除福利 國家、取消社會保障、減少國家對經濟的干預)和保護民族經濟免受自由貿易干擾的措施奇怪地摻雜在一起,這種保護主義在 挪威和瑞士都見不到。 海德爾另一個特別之處,在于他的反美主義。一有機會演講,他就揭露說奧地利的城市正在美國化,具體表現在犯罪 團伙的出現、犯罪率的上升、廣告的泛濫和社會的團體化。他呼吁保護傳統的、鄉土風情的奧地利。像所有右翼民粹主義者一 樣,海德爾所攻擊的并不是美國的強大實力,也不是美國運用這種實力的方式,他所反對的是作為種族融合象征的美國。我們 由此發現了新右派從70年代繼承來的遺產。奧地利自由黨的黨綱說:“我們反對多種文化交融,它會造成社會的混亂。” 問:你認為極右派和右翼極端派有何區別? 答:我們注意到,表現為法西斯主義、國家社會主義或30年代獨裁運動的極右翼勢力正在消亡。按照政治學的嚴格 劃分,海德爾、布勒歇爾和挪威的哈根領導的黨派,都和法西斯主義沒有任何關系。法西斯主義的特點主要是國家擁有至高無 上的權力。唯一帶有法西斯主義傾向的意大利社會運動黨只得到1.6%的選票。同樣,看一看曾經出現過獨裁政權的國家— —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和希臘,你就知道,極右勢力正在走下坡路。在西班牙,參加1999年6月歐洲議會選舉的五個 極右黨派總共只得到6.2萬張選票,占不到1%。在葡萄牙,沒有一名極右翼候選人參選。在民族主義頗有影響的希臘,要 求大赦軍政府成員的小黨所得選票也沒有超過1%。比利時再也沒人提起德格雷爾(比利時雷克斯運動領導人)。不要錯誤地 以為,15%投票支持卡爾·哈根領導的進步黨的挪威人就都是吉斯林(納粹德國占領時期曾任挪威政府首腦)政權的繼承者 或同情者。同樣,雖然18%的丹麥人在最近一次民意調查中聲稱他們支持主張民粹主義和排外主義的人民黨和進步黨,可是 這些人也并非二戰時納粹合作者的后代。 問:那么根據什么把海德爾式的“民粹主義分子”劃入極右派呢? 答:之所以把他們劃入極右派,是因為他們主張排外。新右派理論使他們獲益匪淺,特別是可以建立一種與以往不同 的新右派的概念又重新開始抬頭。除此之外,他們還批評國家的官僚作風,譴責那些精英人物脫離人民將政權據為已有。他們 的理想是實現直接民主,這是瑞士的中間派民主聯盟、挪威的進步黨和奧地利的自由黨的共同愿望。 問:你認為確實存在一種有可能在奧地利、瑞士和意大利北部同時蔓延的“阿爾卑斯民粹主義”嗎? 答:或許明天還要再加上德國,因為基督教民主聯盟有可能倒向右翼。顯而易見,這一地區正在發生什么事。我認為 ,右翼勢力在地理上的推進和我們隨處可見的以下一種現象有關:那就是經濟的飛速現代化和機構及政治體制的封鎖狀態存在 著差距。在所有這些國家,經濟發展速度很快,失業率不高,經濟以普遍是家族產業的中小企業為主,經常代大集切加工產品 。這種中小型企業盡管有時非常脆弱,但卻獲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特別是在意大利北部。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得益于經濟全球 化的新階層,他們認為經濟形勢的變化并沒有帶來相應的政治體制和制度的變革。這是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是這些公司正 在變成多種文化相互融合的公司。可是它們對這種變化還沒有做好準備,因為這些地區一向都是向外移民,而不是吸收外來移 民。外國移民來到這些無論在地理上還是宗教上都非常單純的地區,給這里的生活造成了極大的沖擊。就瑞士和奧地利而言, 還存在第三個原因:這兩個國家正處在一個不得不面對過去的時期。在瑞士,布勒歇爾和他領導的黨顯然利用“了無人繼承的 猶太人財產事件,從中大得好處。海德爾成功的背后,也有尚未了結的奧地利歷史問題。 問:他們的選民當中也有被剝奪了繼承權的人…… 答:問題的關鍵是要弄清楚,為什么全球化的受害者也被鼓吹極端自由主義的那些人吸引了過去。我們可以看到,在 左翼放棄了國家干預政策之后,這些人認為,能夠改善自己處境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市場自由運作。這時候排外情緒就出來緩和 市場規則的作用。極右派主張取消最低保障工資,取消失業救濟金,完全用合同規范勞動關系,作為補償,他們許諾把就業機 會只留給本民族的人。 政治學家帕斯卡爾·佩里諾曾經提到法國存在一種“左翼勒龐主義”,我們也可以說還有“左翼海德爾主義”。在上 屆議會選舉中,奧地利自由黨從社會黨手中搶走了21.3萬張選票,現在有48%的工人都支持他。這種情況別處也同樣存 在,比如比利時和丹麥。 問:面對這個新的極右派,你認為應該怎么辦呢? 答:反種族主義組織迫切需要考慮如何改變它們的語言。因為人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不同于法西斯主義或國家社會主 義的新的政治事物,納粹主義如今已經成了滑稽可笑的說法,反種族主義組織現在應該擴大它們關心的領域。可是,反法西斯 主義還是繼續按照過去的標準來劃分進步陣營和法西斯主義陣營。我們應該重新確定反法西斯斗爭的性質和方式,現在恐怕是 時候了。 附:歐洲極右翼黨派一覽表 奧地利:奧地利自由黨,在1999年的議會選舉中贏得26.9%的選票。 比利時:佛蘭芒集團、在1999年的議會選舉中贏得10%的選票。 丹麥:丹麥人民黨,在1998年的議會選舉中贏得7%的選票。進步黨,在1998年的議會選舉中贏得9.8% 的選票。 意大利:北方聯盟,在1996年的議會選舉中贏得10.1%的選票。 挪威:進步黨,在1997年的議會選舉中贏得15.3%的選票。 瑞士:中間派民主聯盟,在1999年的議會選舉中贏得23%的選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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