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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槍男子闖進幼兒園——挪威特大人質劫持事件紀實 2000年7月6日 15:30 整個情景如同恐怖電影一般:一名持槍男子闖入一家幼兒園,將正在那里上課的25名孩子和10位工作人員扣為人質,并且揚言要殺了所有的孩子!聞訊趕來的特警將幼兒園團團包圍,一方面準備武力解救人質,一方面與劫持者苦口婆心地進行談判。經過長達10余小時的緊張對峙后,人質事件以劫持者向警方投降、人質安全獲釋而告結束。然而,這不是恐怖電影,而是15日至16日凌晨發生在風景如畫的北歐國家挪威的一樁特大人質劫持事件。 25個孩子和10位教師被扣為人質
耶勒姆蘭德鎮是挪威風景如畫的一個濱海小鎮。這個人口僅有900人的小鎮距離首都奧斯陸300公里,與挪威著名油港斯塔萬格相去不遠。耶勒姆蘭德幼兒園是一幢相當古老典雅的紅木大房子,位于鎮中心綠樹環抱之中。
當地時間5月15日中午12時(北京時間5月15日18時),一名40來歲的男子大步流星直闖耶勒姆蘭德鎮中心幼兒園。正忙著安排孩子吃中飯的幼兒園老師們覺得有點奇怪:這不是園里兩個孩子的爸爸嗎?他的兩個孩子最近剛剛被判給了在同一個幼兒園工作的他前妻,但孩子現在都不在園內。于是,其中一個老師迎了上去,想問那名男子有什么事。
還沒等老師開口,那名男子突然從褲兜里抽出一把手槍,一下子頂在老師的腦袋上,老師嚇得差一點癱倒在地。容不得她叫出聲來,持槍男子已經闖進餐廳,當即就扣下了那里所有的人——25名最大年齡不過6歲的孩子和10名幼兒園的老師。持槍男子一邊用槍指著孩子和老師們,一邊給當地警察局打電話,惡狠狠地威脅說:“我現在已經把鎮上幼兒園的老師孩子全都扣下了,如果不把我的事擺平,我就把孩子們全都殺死!”目瞪口呆的老師們趕緊把孩子們叫到一塊,聽由持槍男子的吩咐。那名男子很快就在另一個房間里找到了他的前妻。他一邊揮舞著手槍警告其他老師不要輕舉妄動,一邊把他的前妻拽入幼兒園的辦公室并把門關起來。
幾乎同時,鎮政府的工作人員也發覺了異樣。耶勒姆蘭德鎮鎮長助理事后告訴記者:“我們的工作人員在上班的時候給幼兒園辦公室打了個電話,結果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因為幼兒園的工作人員全都是女性,所以我們的工作人員覺得有點奇怪。更奇怪的是,當我們告訴接電話的人說我們是鎮政府辦公室的時候,那人居然把電話給掛斷了。后來,任由我們怎么打,電話就是沒人接。就在我們迷惑不解的時候,警察局打電話來向鎮長通報了案情。我們當時全嚇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分鐘后,定下神來的鎮長趕緊向附近的警察局求救。”
第一批20余名防暴警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現場。這些頭戴黑色面罩,身著防彈背心的特警一邊緊急封鎖現場,禁止任何人通行;一邊向幼兒園周圍最佳突襲位置運動,伺機采取行動。
過慣了平和寧靜生活的挪威人哪見過這種陣勢。挪威電視臺記者比約林?格里曼現場報道說:“全副武裝的警察團團包圍了幼兒園,臉上蒙著黑色面罩,身著防彈背心的防暴特警們或者隱身于幼兒園后面的樹叢中,或者躲藏在幼兒園活動場大石頭后面,準備隨時行動。為了防止發生意外,警方已經全面封鎖了現場,將幼兒園周圍的住戶全部緊急疏散,一架急救直升機已經在現場附近待命。 對于過慣了寧靜生活的挪威人,這場面真是太令他們震驚了!”格里曼打趣說:“對于久經沙場的美國人來說,這可能確實算不了什么,但在挪威確實是太少見了。”NRK電視臺記者費恩?喬科巴森報道的現場情景多少讓人覺得有點放心:“劫持者在與警察經過最初的緊張對峙后,現在居然放一些孩子出來玩。這些孩子被隔在高高的柵欄里頭。”
最緊張最恐懼的要數人質的親人們了。悲痛欲絕,驚恐萬狀的孩子父母親們心急如焚地佇立在附近街頭,等著警方的消息,一些孩子的家長忍不住抽泣了起來;另一些家長趕到危機中心打探警方下一步的行動,有兩三個老奶奶拼命想推開警察的封鎖線,但最終還是在警察的安慰下哭著離開了。更多的小鎮居民們對這起可怕的人質事件感到異常震驚。
挪威的新聞媒體同樣沒有見過這種陣勢。事件發生后,挪威幾乎所有主流媒體都向現場火速派出了文字記者、攝影記者和電視記者。實力較強的媒體則干脆向現場派出了新聞采訪直升機,直飛現場進行全方位的實況報道。地上的采訪車、攝影機、照相機和空中的新聞直升機形成了一道頗為壯觀的景觀。 劫持者分批釋放人質
不久,挪威的NRK電臺就獲得消息說,警方已經知道劫持者的身份,他確實就是幼兒園一名老師的前夫。那名老師已經打電話給NRK電臺的記者,聲稱她現在正跟她的前夫單獨關在一個房間里,“情況應該不是很嚴重”。 NRK電臺解釋說,這名女子說的話應該是可信的,同時也說明持槍男子真正要威脅的目標是他的前妻,而不是孩子們。持槍男子隨后再次撥通了報警電話,語氣有所緩和地說,只要特警不突襲幼兒園,他就不會傷害任何人質。持槍男子說:“只要警察不搞突襲,就不會有人發生危險。不過,我還要舉行一場新聞發布會。”
有了這些底后,挪威警方決定這起人質事件應該以和平解決為佳。據警察局長桑德蘭德透露,在人質事件發生后不久,挪威著名的警方談判專家就趕到了現場,并且立即展開與持槍男子的對話。
3小時后,持槍男子第一次表現出了松動的跡象???奇跡般地釋放了4個孩子和一位工作人員。當幼兒園老師左手抱著一個小女孩,右手牽著一個小男孩,后面跟著兩個稍大一點的孩子飛也似地逃出幼兒園的時候,不論大人還是孩子的臉上仍是一片驚恐茫然的神色。警察局長奧拉夫?桑德蘭德表示:“獲釋的孩子們狀況良好,我們已經周全地考慮了所有治愈孩子心理創傷的措施了。”
被釋放的大人和孩子立即被救護車接到心理治療中心,由挪威著名的心理學專家對孩子和大人進行心理治療。漢斯?威德羅對自己3歲的兒子平安獲釋欣喜異常,他在接受NRK電視臺記者采訪時連聲說:“真是太可怕了!我的孩子居然被扣了好幾個小時。好在孩子還小,還不懂得害怕,所以在被扣為人質的幾個小時里沒有太害怕的感覺,直到被送上救護車,聽到急救警笛后才知道有點怕。”
6個小時后,持槍男子突然又做出決定:釋放了絕大部分的孩子和大人,只留下兩名老師和5個孩子。他還打電話給電視臺記者威脅說:“如果人們還不關心我的冤情的話,我就吊死在倉庫里。如果他們真的能重視我的冤情,我決不會干出任何蠢事的。”鎮長助理弗雷德?喬納森欣喜地告訴記者說:“據我們剛剛得到的消息,除了兩位老師和5個孩子外,其它的人質已經安全獲釋,孩子們現在正陸陸續續由老師們領出校園。”希望越來越大,持槍男子在警方談判專家輪番攻心戰的進攻,下終于決定給他的兩位律師打電話。兩名律師很快趕到了現場。
11小時后(北京時間5月16日凌晨5時),持槍男子在他的兩名律師的輪番勸說下最終決定繳槍投降,他一走出幼兒園的大門就被一擁而上的警察們帶走了。當地警方發言人隨即宣布:“持槍男子已經被逮捕,孩子們安然獲救。在這起特大人質事件中,沒有任何人受到身體傷害。” 劫持人質只為父愛?
持槍男子的律師奧德?福賽爾在接受挪威國家新聞社NTB記者采訪時透露說,他的這位客戶本月以來官司纏身?先是因強奸指控出庭候審,接著還得就孩子的監護權跟前妻大打官司。據這位律師透露,持槍男子有兩個孩子,因為官司纏身,所以他去年就已經失去了對兩個孩子的監護權。對法庭的這一判決,那名男子極為不滿,加上前妻就是他此案的證人,所以他對前妻也很不滿。持槍男子曾在給挪威獨立電視二臺打電話的時候說: “憑什么剝奪我對孩子的愛!我失去對兩個孩子的監護權完全是警察和社會工作者搗的鬼,他們對我撒謊。我這么干完全是想喚起大家對我冤情的重視。我這樣做也只是為了討還我對兒女的父愛權利,相信每個為人父者都會理解此事的。”
持槍男子的律師表示:“他說的全是真話。他甚至覺得他是挪威男子在離婚案中關于孩子監護權之爭最典型的例子,許多男子往往被法庭不公正地剝奪了對孩子的監護權。”以這位持槍男子為例,他從去年開始就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孩子。不過,該律師告訴記者說:“到目前為止,我看不出這兩起官司跟人質事件有什么聯系。” 然而,挪威的TV2電視臺卻報道說,與持搶男子對簿公堂的前妻正是這家幼兒園的老師,持槍男子被指控對前妻有家庭暴力和虐待行為。而更多的挪威人對如此“父愛”方式不敢茍同,他們氣憤地說:“那個男人如果真有父愛之心的話,他在干這件事的時候就應該想想其他孩子的父親們會怎么想。他那么說不過是一種托辭罷了。”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該持槍男子的鄰居表示:“那家伙平時也看不出有多大的愛心,而且他去年是犯了強奸案,才導致家庭破裂的。” 直到人質事件完全結束,挪威媒體仍無法從警方那里獲知這起人質事件的真正動機,也沒有獲知警方與中年男子談判的條件。(文/吳柯) ) 【發表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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